才會失神發呆而心頭髮熱、發燙像發燒,才會受打擊而心痛、而退卻、而死心。
然後,繞了一圈,連自己都不知所以然地又重新回到起點上最最初始的那個自己。
所以,蘇小小把一切拋開,滿腦子重新只是錢,整天只為錢算計,死命的攢錢存錢,又是那個“道義放兩旁,利字擺中間”見錢眼開的守財奴。
在她工作快結束時有天下午,她和丹尼爾從地下二樓的儲藏室找出一堆廢棄不用的海綿和泡泡紙,丹尼爾想用那些東西佈置出沙漠和海浪的夏天景象。櫥窗陳列設計隨時求新求變,即使公司不要求,設計師通常也會在一段時間內,就某個範圍做適度的改變,算是對自己的一種挑戰,然後再從眾人的反應,思索更新、更引人入勝的點子。
他們搭乘載貨專用電梯上樓,準備將東西拿到一樓的倉庫室,一路上蘇小小還跟丹尼爾有說有笑,活力像是非常充沛,誰知一踏出電梯,她突然身子一軟,像溶化一般軟趴趴地倒下去,手中的東西,散了一地。
“小小!小小!你怎麼了?”丹尼爾嚇壞了,一時慌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小!”他非常緊張,一邊猛搖著蘇小小。
太平門內這時竄出一個人,雙手一抄,抱起蘇小小說:“我的車在外頭,快送她上醫院,跟我走!”
丹尼爾張惶得全無主張,只得隨那個人作主;那人快步出去,一邊問道:“怎麼會突然昏倒?她最近是不是工作太過勞累?還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小小的身體一向非常好,”丹尼爾抹掉虛汗說:“不知道會不會是因為工作的關係……哎!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這樣昏倒!”
“看她臉色這麼蒼白,她到底有沒有好好休息和吃飯?”那人焦心地問,好象對蘇小小的一切非常瞭解。
不過丹尼爾沒猜想那麼多,他並不認識這個人;他頓了頓,苦著臉說:“我勸她好多次了,但她就是不肯聽我的。餐餐為了省錢都吃麵包佐白開水,還兼了好幾個差,我說這樣不行,身體會累壞,但她就是不聽!”
那人凝著臉,焦心又著急。他開著一輛銀灰色車子,橫衝直撞,一路上超速又兼闖紅燈,以最快的時間將蘇小小送到附近的醫院急症室。
醫生診察的結果,蘇小小是因為工作過度又營養失調,體力負荷不了的緣故才會昏倒,醫院為她吊了一瓶葡萄糖,又建議她住院休息一晚。
所有安排由那人主導、決定、丹尼爾完全沒有置喙的餘地。那人仔細地詢問醫生病情,幾乎是關心過度一再俯身檢視昏睡的蘇小小,滿臉焦急,直到醫生一再保證蘇小小祗是休息和營養的問題,並沒什麼大礙,他總算才放心。
那人自是沈廣之了。
他再遇蘇小小並不是偶然,而是有意的報復。他徹底的漠視她,對她冷淡得像陌生人一樣,甚至故意對她視而不見,無一不是想籍此剌傷她、報復她。
他是有意如此的,而蘇小小在工作中的失神、發呆,他也全瞧進眼裡,爾後他看她又像以前一樣死命工作賺錢,和丹尼爾說說鬧鬧為兼差工作以及吃飯等事爭辯,他看她以一貫不在乎非議、“重利輕義”的態度賣力地工作,他把她的動靜,一點一滴全攝入眼底。
他開始有點後悔他對她的冷漠,好象被忽視的不是蘇小小,而是他——被撇下的人是他。
這種感覺給他很糟糕的心情,他越束越渴望見到她,但見到她完全將他遺忘了似的樣子,他不禁又要恨起她。
“好好照顧她,我先走了。”
醫生離開後,沈廣之又守了小小一會,才交代丹尼爾,起身準備離開。
“謝謝你,真是太麻煩你了。”丹尼爾感激涕零。“還沒請教先生貴姓大名?”
“這沒什麼,你不必放在心上。”沈廣之不願讓蘇小小知道他出現過,不肯告訴丹尼爾他是誰。
他又朝熟睡的蘇小小看一眼,心裡輕輕給個吻,放輕腳步帶上門離開。
第十章
蘇小小徹底休息了幾天,又被丹尼爾強迫吃一大堆雜七雜八的補品後,臉色就不再那麼蒼白;但當她從丹尼爾手中接過出院的繳費收據時,險些沒有再度昏倒,被上頭的數字震昏了腦袋。
“五仟塊?五仟塊?就那樣住一晚、睡個覺就要五仟塊?”她瞪大眼睛,想將那廢紙吞了似的,又心疼又肉痛。
丹尼爾素知她的毛病,攤攤手頗無奈的說:“沒辦法,你住的是頭等病房,吊的又是高單位的營養劑又是急診,伍仟塊已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