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一怔,定睛盯著面前這個俊逸少年,見竹汶麟面無懼色,心中慨嘆不已:“滄海變幻,世事沉鎮,多少人見利忘義,賣友求榮。這少年年紀雖小,膽子卻不輸於我身邊的勇將,好好調教一下,定有出息。且看一看他有何本領。”
他貴為皇子,卻久歷官場仕途,見慣了看風使舵,腆顏求全之人,自己眼下不也正在為了皇位與兄弟相殘?此時見竹汶麟挺身赴難,心中有說不出的喜歡,臉上卻故意做出一付盛怒之狀,喝道:“你是什麼人?也敢出來生事。誰出場與我將他擒下?”
李權如此一問,倒似令人與這個少年比武廝鬥一般,眾人面面相覷誰也沒動。大家都是成名高手,雖有王爺下令,可仍是沒人願意當眾去鬥一個孩子自貶身份,就是已經走到近前的兩個武士,也閃身讓在一邊。只有剛才被鎮北千狠甩出去的臧無清吃了大虧,一言不發,躍身上前。
他此番會鬥鎮北千,原本大佔上風,正在得意,忽然間稀裡糊塗地被甩了出來,雖說被人接著,未曾受傷,可在李權及眾高手面前折了跟頭到也罷了,現場居然還有佳人觀戰,這番休辱豈能就此罷休?縱是丟了性命也要找回這個場子來。見李權喝問,便又上前要先鬥竹汶麟,再戰鎮北千。
竹汶麟見是臧無清上前,他適才親眼見到臧無清身法飄飄,大戰鎮北千幾十合,武功委實非同小可,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忽聽耳邊鎮北千低聲叫道:“汶麟,用天魔手!”立時明白這乃是魚死網破之時,決不能有退縮之意,當下不等對手出招,雙足踏地,迎著臧無涯身形縱起,雙掌運足了力量,疊成弧狀依次向下拍去。
霎時間滿場掌影飄忽疊現,掌掌凌厲沉雄,滿場眾人心中俱都生出肅殺淒涼之意。只聽臧無清一聲慘叫,胸前連中兩掌,身子斜橫飛起,重重地摔在場邊。
這一下眾人連帶鎮北千在內都是大出意外。這臧無清雖是後輩,但武功造詣已頗俱根基,即使是鎮北千對之亦不可輕敵。
竹汶麟又豈能在一招之內重創於他?
殊不知竹汶麟在鎮北千的調教之下,“開頂吐納”內功運用之巧,一日之間已然突飛猛進,用之於“天魔手”這樣的歷害招法,猶如猛虎生翼,單以這一招而論,縱然塵寰親來,威力亦不過如此。
加之臧無清復仇心切,也決沒料到竹汶麟居然有如此本領,尚未發招,抬頭已見無數掌影漫天飛來,如何能避得開?前胸“膻中”、“鳩尾”兩穴接連中掌,這兩處穴道乃是人體要穴,雖然竹汶麟功力尚淺,臧無涯也是經受不起。
李權心中大喜:“這孩子果然非同常人,如能收攏,定然大有用日。”回頭環顧左右道:“肅王府中一個孩子便這樣歷害,也難怪四哥屢立戰功了。”他帶兵日久,甚通“遣將不如激將”之道,語氣中抬高竹汶麟身分,當然是要激得高手出戰了。
眾高手稍一猶豫,一個老僧已越眾而出,邊走邊向竹汶麟道:“阿彌陀佛,人說英雄出在年少,這話果然不錯。老衲這幾根老骨頭不知還能不能經得起少俠敲打了。”
竹汶麟一擊得勝,自己也感到勝得容易,正自奇怪,卻見又有人出來挑戰,當下握拳做勢,凝神細看,心哼道:“不管是誰,只管與他拼了。”燈影之中只覺得那老僧特別面熟,細細看時方察覺這老僧原來正是苦竹寺主持普會。
這普會隨覺一進京後,聞聽覺一見到了肅王,便帶領手下幾名僧眾徑自來投永王。李權正在廣招奇能異士,普會到來之後稍獻技藝,登時便技壓四座,盤查身世,應對又甚是得體,一時大受李權看重,收在身邊視為心腹。
今夜他隨了李權來捉拿鎮北千,不料卻遠遠見到了竹汶麟,心中大為奇怪,便一直躲在後面黑影之下冷眼旁觀。直到眼見就要有高手出戰,危及竹汶麟性命,方才露面出來要見機行事,解救自己這位付宿主。
李權及眾人見普會出場,都為竹汶麟擔起心來,均知竹汶麟功夫再強,無論如何也不能是普會的對手。他們打心眼裡喜歡這個不畏刀劍的俊俏少年,李權便叫道:“師兄留意,不要傷了他!”
鎮北千卻不再說話,只伸手在李高媛後背“至陽穴”上輕輕一劃,立時疼得李高媛嗷嗷大叫不止,用意當是在提醒普會、李權“我手裡有人質”。
竹汶麟見普會一步步走來,傻傻地呆立在當場。他江湖閱歷尚淺,不知該不該上前相見問安。
普會似乎看出竹汶麟心思,又唸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且讓老衲看一看鎮大俠是否教出了一個‘沖天神鷹’。”說罷,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