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罷手不鬥?丁叔叔這是要逗小郡主玩玩,還是護著我不想讓我吃一點虧?”
忽聽空中有衣袂帶風之聲,竹汶麟側目看時,卻見院中又多了一位中年美婦,衣飾甚是華貴,雙目有神,盯著丁純冷冷地道:“丁大俠,你如此消遣我女兒便是要引我出來麼?”
丁純大吃一驚:“這是王妃服飾,口稱‘我女兒’,難道真是永王妃?難道小郡主的功夫是王妃教的?王妃居然是蒙古高手?”饒是他見多識廣,這個念頭卻是他絕沒有想到的,慌亂之中忙丟下竹汶麟,深施一禮,說道:“不敢。小人見過王妃夫人。小人,小人只是覺得小郡主功夫巧妙,便想多瞧上兩眼。還請王妃恕罪則個。”
那王妃口氣依然冷冰冰地嚇人:“是追風棍和苦柳拳嗎?”丁純心思稍定,便故作糊塗,道:“小人眼拙,只覺與中土武功頗有不同,倒看不出什麼門道。”他嘴裡支吾,心裡卻不停地盤算:“王爺竟然與蒙古人有這種姻緣,難道這也是他要奪皇位早早埋下的一招棋子?幫裡讓我在這裡輔佐永王耐心尋找機會,可現在我還如何能幫他奪位?我知道了這個秘密,王爺又如何能容得下我?”
那王妃再也不看丁純一眼,拉起李高媛道:“咪咪,我們走。”展開步法,幾步便沒了蹤影。
丁純見那王妃去得遠了,猶自呆呆發愣。直聽到竹汶麟不住地問道:“丁叔叔,哎,丁叔叔,咱們還接著練嗎?”方回過神來,說道:“噢,噢,今晚不早了,你也乏了,就練到這裡,明日再接著練。你且進屋裡上床睡吧。”說完,把竹汶麟拉進屋裡,帶上房門,便出去了。
竹汶麟一個人在屋裡莫名其妙,隔著窗紙向外望去,卻見丁純在院裡院外來回踱步,心情似是十分煩躁不安,心想:“丁叔叔豪俠果決,實非尋常人物所及。適才面對竹師父和永王,天大的事也是一力擔當,怎麼今日見了這個什麼王妃,竟會如此不知所措?”尋思一陣兒,也想不出什麼道理來,此時又乏又累,便索性什麼也不去想,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正睡間,忽聽耳邊有人輕喚:“麟兒,麟兒,起來快走。”睜眼看時,卻見床前低伏一人,正是師父“金雕”於芝。竹汶麟又驚又喜,從床上一躍而起,叫道:“於師父,你去哪兒了?今晚可把竹師父難為壞了。”於芝面上略有些難堪,旋即道:“麟兒,小聲點。先出去再說。”拉起竹汶麟便要出屋。
竹汶麟邊走邊問道:“丁叔叔呢?”於芝笑道:“丁燕子一生自負,也終究逃不過名利二字,這會兒正在永王哪裡著急呢。待明日不見了你,還不更要急瘋了頭。”
竹汶麟一隻腳已經跨出了屋門,忽又止步道:“那丁叔叔不是要受罰了?”於芝晃了晃腦袋道:“罰得若是輕了,豈不有負我這一夜奔波?”竹汶麟道:“於師父,那我就先不走了。丁叔叔對我這麼好,我怎麼能讓他受罰呢。”
於芝一怔,又盯了竹汶麟一眼,尋思:“這孩子倒是仗義。卻不知丁燕子對你故做關心,難道還會安了什麼好心?只是尚不能點破,以免他多心。好在來日方長,不可心急誤事。”略一猶豫,便道:“嗯,好孩子,不枉為師對你一番教誨,做人便需這般講義氣。你若不走也罷,只是師父不能久呆,也只能過幾日再來接你了。王府是非之地,可要千萬小心在意。”言訖,縱身上了屋頂,隱在了夜幕之中。
竹汶麟仰頭呆望著漫漫夜空,但見月光中樹影婆挲,在夜風中輕搖,一派寂寥寧靜,心下悵然:“師父與丁叔叔他們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好漢子,卻為什麼要相互爭鬥?肅王、永王一家兄弟,又有什麼糾紛不能好好說呢?”回到屋裡,歪倒在床上,猶自在迷迷糊糊地想:“於師父去幹什麼了?要讓丁叔叔重重受罰一番。”
原來於芝年輕之時,仗著武功高強,意氣風發,立志要做出一番事業來,在遼東、漠北一帶行俠仗義,劫富濟貧,俠名遠播,尤其是關東群英會輕取“九頭獅子”任天華一役後,更是威震關東武林。
這一日他聽說北元軍隊在中原戰敗,元順帝北逃至上都,元將高加奴要護送元室一批重寶至遼陽老鴉山一帶密藏,尋思這一批重寶定然價值不菲,況且得自關內,流於塞外,於理不合,便起了劫取之心。當下邀得土頂子、大孤山、長葉寨三處強人,在黃沙坨設伏,要從元兵手中強行奪取。
到了劫取之時,於芝卻發覺指揮押運軍兵的是一員少年蒙古女將,生得剛健婀娜,美貌如花。及到交起手來,又見她手持一條齊眉短棍,連傷土頂子大寨主長白虎龔勇文、長葉寨付寨主三手叉龐龍等五名好手,心中大異,當即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