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剛到牆邊,便聽到丁純暴雷也似的一聲大喝,千金小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驚嚇,一時被嚇得抱頭縮成一團。
見李高媛反過來質問,丁純甚是為難:雖說王爺不會為這等小事怪罪下來,可嚇得郡主如此狼狽,也確怪自己魯莽草率,太過於小心,只怕有人偷聽自己這千金不換的內功心法,連來人會不會武功都沒聽出來,不過若要向小郡主賠罪認錯,又豈不大失自己江湖高手身份?
竹汶麟卻甚為惱怒:“我們正好端端地練功,你跑來瞎攪和,誤了我練功報仇不說,還反過來訓斥我們。丁叔叔的絕頂輕功這下我不知又要耽誤到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氣惱之下也是毫不客氣:“你怕嚇唬就別來,瞎耽誤我們練功夫。”
李高媛什麼時候聽人這麼頂撞過?休說尋常人等,就是進宮見到皇帝爺爺李隆基,說話也要給個面子的。面前之人雖是竹汶麟,也一樣讓她氣怒交加,一彎腰摸起掉在地下的杆棒,叫到:“你道你是什麼人?打了場勝仗又怎麼樣?哼,你看我今天要穆桂英活捉竹宗保!”她年紀尚小,對竹汶麟雖生好感,可並不甚解男女之情,說出話來也是前言不搭後語。
丁純也覺得這小郡主說得不成話,傳出去惹人笑話倒也罷了,說不定還要給自己和竹汶麟帶來禍事,忙上前勸道:“小郡主,要看‘竹家將’明日找個戲班子來唱唱便是,深更半夜的還是早點回去,莫讓王妃牽掛。”
李高媛根本不理丁純,杆棒揮動,“呼”地一聲已向竹汶麟當頭砸下。竹汶麟此時身法靈動早非前兩日對陣李高燧時可比,身形稍稍一側,便讓開這一棍,左手探出,要抓李高媛的棍頭,心想:“原來這王府的少爺小姐是一般地不講道理。”
第二百零一章
忽聽得丁純“咦”了一聲,竹汶麟這一抓竟沒有抓住。李高媛杆棒微擺,棍頭舞出一個棍花,斜橫下打,“啪”地一聲,已打在竹汶麟腿骨之上。竹汶麟腿骨一陣疼痛,忙向後連退數步,想穩一穩心神。可李高媛得勢不讓人,杆棒已著地捲來,掃向竹汶麟雙腿。
丁純又一個“咦”字叫出了口,口氣之中大感詫異。他原以為李高媛手持杆棒,大打出手,或許是曾經覺得好玩,找個尋常武師練上過幾手。可待她出手一看,卻立感姿態規範嚴整,雖然年幼功淺,不足以傷人,可受過名家指點確是無疑。那第一招“蛟龍出海”變化之快,第二招“平地風沙”氣勢之盛,絕對是漠北追風棍法的神韻。
丁純自思:“我投永王半年有餘,來南京永王府也有兩個月了,府中高手盡都熟知,就連普會的身手也瞞我不住,怎麼卻不知道還有個擅使追風棍法的高手?”
竹汶麟卻不懂得這些,眼見杆棒掃到,毫不留情,心中更是氣惱,當下不再避讓,決意反守為攻。此時單以身法變化而論他比李高媛不知強了多少,左足飛起,正迎面踢在杆棒之上,右掌一招“擊鐘鳴罄”擊向李高媛左肩。
李高媛雖說好武成性,又有名師指點,可王府的千金小姐如何下得了苦功?平日裡在府中與奴僕們打鬥習練,又有哪一個不要命了敢還手去打小郡主?是以她功夫淺薄不說,臨敵經驗也是極差,被竹汶麟一腳踢到,虎口大震,杆棒登時脫手飛出。眼見竹汶麟又是一掌跟到,哪裡還想得到變招?直嚇得花容失色,連叫也叫不出來了。
丁純在側,當然不能讓竹汶麟真得擊上,左手一探,已揪住了竹汶麟後心,輕輕帶開,哈哈笑著打著圓場道:“小郡主一擊得手,已經得勝,不須再比了。”心中猶在苦思:“王爺在邊關與蒙古兵血戰,家中怎麼會有漠北蒙古高手?”
李高媛見丁純出手拉住竹汶麟,知道這人是父王手下高手,定然偏袒自己,當下不再害怕,蠻橫之心又起,雙拳一握,踏步前衝,也是一腳踢向竹汶麟,口裡叫道:“瞧姑奶奶這一腳是怎麼踢的。”
竹汶麟後退一步,避了開去,心想:“丁叔叔怎麼拉偏架?是了,他在你爹爹手下做事,不願得罪你。那我就讓你一下又怎樣?”等李高媛又一腳踢到,便不再避讓,打算讓她踢上一腳,下個臺階也就罷了。可忽覺後心又被丁純一帶,雙腳跟著稍稍偏動,李高媛這一腳便又沒有踢上。
李高媛愈發惱怒,雙腳雙拳輪番上攻,發一招叫一聲,全然不顧夜靜聲響,驚擾旁人。可竹汶麟在丁純手勁帶動之下,總是稍稍避開,不一會兒便把個李高媛累得氣喘吁吁。
丁純依舊不慌不忙,一邊哈哈笑著勸李高媛罷手不鬥,一邊卻決不讓她打上一下。竹汶麟可更加糊塗了:“王府千金小姐給人頂撞了,不讓他打一下出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