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感動了一會兒,終於平靜了。德酷王子對蘇度情說道:“龍族是一個成員複雜的民族,有一些脾氣溫和,與人親近的善龍、祥龍。也有像孽龍、歹龍和惡龍。總體說,龍族有九個分支,也就是‘龍生九子’中龍的九個孩子家族。除了呂先生是饕餮之子,此外,還有另外八個,分別是嘲風、蒲牢、狴犴、霸下、睚眥、狻猊、椒圖和囚牛。蘇小姐,呂先生也跟我說了你的大概事情,所以我猜:這幾個家族中你都差不多認識幾個人了,你能猜得出來他們誰是誰麼?”
蘇度情猛然一驚,剎那間,前塵往事歷歷在目,不由得驚呆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德酷王子哈哈一笑,說道:“小姐知道了卻不願說出來,這可是自欺欺人啊。也罷,我就替你說了。龍之子‘嘲風’喜歡在險要處東張西望,熱愛冒險,能吞火。殿角、殿脊、屋頂上的走獸或獸頭是它的遺像,自然便是性喜求險,敢於逆龍鱗、倒倫常、會飛簷走壁的方伐柯了;”
“龍之子蒲牢性格豪爽,喜歡吼叫,熱愛音樂,人們喜歡將它裝飾在鐘上,可以讓它常聽鐘樂,久居海邊,生平最怕鯨魚,除了閩南元畏鯨更有何人?‘狻猊’性情喜好煙火,形象在香爐之上。有首無身,頸毛飄逸,栩栩如生,飄然物外,卻又親近人世,代表祥瑞,可賜人幸福。您的老相識,一代神醫,‘佗摩禪院’的住持詰忍大師是這一族的代表。”
“此外,狴犴形象如虎,好正義,有大威力,造象立於獄門之上,以震懾犯罪,那便是呂先生的生死大仇邢峻了,嗯?你不認識他呀。”
“‘霸下’的相貌似龍非龍,似是非是,平生親水,樂善好施,形象往往裝飾在橋頭柱上或者橋洞、橋欄處,讓它伴水而居,以水為友,性子偏激,喜歡自我放逐,隨波逐流。這個家族有一個人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他叫夏掌軒。‘睚眥’一族中人,常瞪眼怒視,目光兇狠,殺氣逼人。性情兇殘嗜殺,形象往往在兵器的刀環、劍柄等處,讓人望而生畏,這一族的頭領戍邊大帥龍子軼,小姐不曾親眼目睹,也必有所耳聞吧。”
“椒圖性情自閉,又保守,平時善於關閉或保護自身,最反感他人進入他的地盤。形象被人族裝飾在門鋪上,也稱‘鋪首’,意在保護門庭。在中土的龍族中這一族最沒出息,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竟然成了當今的統治者,也就是現在的中國皇帝!!”
“你說什麼?!”蘇度情失聲驚呼,“當今的皇上是……是……”
“是異類!”德酷王子替她說了出來:“還有的就是饕餮,人們所謂的饕餮之徒,自然舍呂先生其誰了?啊,我說到誰了?可都亂了,呂先生?還有誰沒說呢?”
呂無靨拈鬚微笑,道:“囚牛。”
“啊,不錯,還有囚牛!囚牛酷愛音樂,可以說是奉音樂為生命,形象被人裝飾在曲琴頭上。便是京都的‘琴痴’姜灃先生了!”
蘇度情“啊”地呼喊出來,伸出手,這一次真正是盲目的了。——支撐世界的柱子崩塌了。誰的世界?對於個人來講,世界是私有的。
王子沒有在意蘇度情的反應,但是呂無靨注意到了細微的一點變化,一怔,旋即微笑了,眼睛變得深不可測。
王子說完後,三個人忽然都沉默了。兩個“男人”盯著女人,似乎在觀察,又似乎在思考,時間變慢了,停頓了,終結了。
過了很久很久,蘇度情忽然抬起頭,目光熠熠,帶著發瘋般的病態和狂迷,低沉著聲音發問道:“那麼您呢?王子,您是哪一種龍呢?哪一個分支?”
呂無靨眼睛一亮,笑道:“切中要害!問的好!問的好!”
問題似乎點中了德酷王子的要害,王子緩緩坐回他的座位,伸出細長的舌頭舔舔嘴唇,似乎覺得渴。過了好半晌,才說道:“我很羨慕他們,真的,因為他們是真正的貴族。雖然我也是貴族,但是這個頭銜是人類封賞的,在異類的世界中,只有龍才是貴族。”
“我來自遙遠的島國‘特勒瓦尼’,生活在黑暗的城堡中。你要知道,異類並不僅僅只有龍族,還有很多古老的、有靈性的生命,雖然它們都無法和龍相比。但是也有很多特殊的能力,也可以學習人族的‘擬態’,比如我們那裡的‘狼人’、‘豹人’或者‘猿人’,我們那裡的龍從來沒有壯大過,經過人族的剿殺,差不多都滅絕了,剩下的也都很孱弱,成不了氣候。而一些其他的靈物,卻不斷發展起來,變化為人,當然也很強大,就像你們中土的一些異靈一樣,比如那隻叫孫悟空的、會七十二種擬態變化之道的猴子。但是我們還是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