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愛因斯坦在身體基本康復後,就決定與米列娃離婚,和艾爾莎結婚。離婚判決書於1919年2月14日取得,並且約定愛因斯坦的諾貝爾獎金歸屬米列娃。
米列娃在蘇黎世度過了她的餘生。首先她恢復了自己孃家的姓,叫瑪裡蒂,但是根據蘇黎世政府1924年12月24日的判決,讓她恢復愛因斯坦的姓。愛因斯坦偶爾看望兒子的時候,常常住在米列娃家裡。米列娃是個難以相處的人,從來不相信別人,心情憂鬱。米列娃在1948年去世。
多年之後,愛因斯坦曾談到來列娃,說:“她從不原諒我們的分居和離婚,她的性情使人聯想到古代的美狄亞。這使我和兩個孩子的關係惡化,我對孩子向來是溫情的。悲觀的陰影一直繼續到我的晚年。”
1919年6月2日,愛因斯坦與艾爾莎結婚。此時,愛因斯坦40歲,艾爾莎43歲。他們的新家安置在艾爾莎居住的哈伯蘭大街5號。
艾爾莎文雅、溫柔,像慈母一樣,具有典型的資產階級風味,她喜歡照顧愛因斯坦的生活,並以此為樂,愛因斯坦的聲望也給她帶來了榮耀。
結婚以後,在柏林高等住宅區裡,愛因斯坦有了溫暖舒適的家庭生活。有客廳、餐廳、臥室、書房;有地毯、莊重的傢俱和精巧的小擺設。一般中等有產者家庭裡的東西,這裡也一應俱全。他們也像所有有身份的人那樣,每星期招待一次賓客,擺出一桌酒菜來。
愛因斯坦是過慣了馬馬虎虎生活的人,米列娃給他安排的家庭生活也是亂糟糟的。可在哈伯蘭大街5號,一切都是井井有條的,連每天抽多少煙,艾爾莎都給他安排好了。莊重的傢俱擦得鋥亮,華美的地毯在腳下柔軟而有彈性,房間裡窗明几淨,充滿著一種舒適、溫暖的味道。然而,愛因斯坦生就了叛逆的性格,在科學事業、政治理想和生活習慣上,他都是一個勇敢的反叛者。在這個體面、尊貴的有產者氣氛的家庭裡,他像一個撞進門來的陌生人、流浪漢。他會光著腳走到客廳裡來,他會不穿襪子,光腳塞在那雙磨歪了後跟的皮鞋裡,坐到招待來賓的大餐桌旁。艾爾莎佯裝生氣,向他提出抗議。他呢,笑眯眯地說:“不要緊的,夫人,客人都是熟朋友,對嗎?”
在家裡的僕人看來,主人越來越長的頭髮,心不在焉的神情,以及那身隨隨便便的衣服,在天鵝絨的大窗簾前,在花籃形的大吊燈下,總顯得有點不協調。可這位主人,完全不顧這些,我行我素。
艾爾莎給人的印象恰好相反。如卓別林在1931年第一次遇到艾爾莎後,曾對她作過這樣的描繪:“她婷婷玉立,精力充沛,能夠成為偉人的妻子她很高興,而且她也很坦率,並不隱藏自己的觀點,她的熱情惹人喜愛。”
和愛因斯坦結合,艾爾莎心滿意足,特別是愛因斯坦與自己的兩個女兒關係融洽,更讓艾爾莎感到幸福。愛因斯坦則像長期浪跡天涯的吉普賽人,總算有家了。這對愛因斯坦來說確有很大好處。他喜歡有人照顧自己,也很喜歡在自己家裡接待客人——科學家、藝術家、外交家及其他私人朋友。
可這舒適、安穩的生活環境並沒有改造愛因斯坦,相反,他又一次感到陌生和孤獨。他的朋友和訪問者都這樣說過:愛因斯坦“以前的生活是豪放不羈的,現在開始過起中產階級的生活來了……他的家庭如同柏林的典型小康之家一樣,家裡有豪華的傢俱、地毯、畫……。”但是,“人們踏進愛因斯坦的房間時起,就會發現他是這樣環境中的‘外人’——中產階級家庭里豪放無羈的客人”。
儘管艾爾莎對新的家庭很滿意,也深深愛著愛因斯坦,但許多人發現,或說感覺到愛因斯坦與艾爾莎間的關係並不十分親密。艾爾莎臥室的隔壁是兩個女兒的臥室,愛因斯坦的臥室則在樓下大廳裡。他們倆看起來不像是一對有事共同商量和考慮問題的夫妻。艾爾莎有一次給埃倫費斯特寫信說愛因斯坦的意志是“難以揣測的”。她很注意社會地位和他人的輿論,在這一點上她與丈夫恰恰相反。愛因斯坦則在許多場合說閒話的時候流露出,作為一個結過婚的人,他對神聖婚姻的快樂是有保留的。例如,有人看見他不斷地清除自己的菸袋,就問他,是因為喜歡抽菸才抽菸呢,還是隻為了清除和重新裝滿菸袋呢?愛因斯坦回答說:“我們的目的在於抽菸,我想,結果總有什麼東西堵塞住了。生活也像抽菸,婚姻更像抽菸。”
1936年艾爾莎剛剛去世不久,愛因斯坦給玻恩寫信說:“我已經十分適應新的環境了,就像洞穴裡的熊一樣,與我的事件繁多的生活相比,我現在覺得自由多了。由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