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紅寶石,那錦緞足有十層厚②呢。她們的頭髮披散在背上,迎風擺動像發出縷縷陽光。特別是她們還騎著三匹‘小花牡’呢,真叫絕了。”
①今天應該算個喜慶的日子呢,還是算個倒黴的日子?古希臘風俗,以白石誌喜,以黑石志憂。
②桑喬在此言過其實。當時最貴重的錦緞也只有三層。
“你是想說‘小花馬’吧,桑喬?”
“‘小花牡’和‘小花馬’沒多大區別。”桑喬說,“不管她們騎的是什麼,反正她們都是漂亮女子,簡直美貌絕倫,特別是咱們的杜爾西內亞夫人,真令人眼花繚亂。”
“咱們過去吧,桑喬夥計,”唐吉訶德說,“作為你送來這個意想不到的好訊息的報酬,我答應你,如果遇到什麼徵險的事,我一定把最好的戰利品給你。如果你不喜歡戰利品,我可以把今年我家三匹母馬下的小馬駒送給你。你知道的,那三匹母馬現在正圈在咱們村的公地上等著下小駒呢。”
“我願意要小馬駒,”桑喬說,“因為第一次徵險的戰利品到底好不好,我心裡沒底。”
兩人說著走出了樹林,這時三個農婦已經走近了。唐吉訶德向通往託博索的路上望去,可是隻看見三個農婦。他滿腹狐疑,問桑喬是否把杜爾西內亞等人撇在城外了。
“什麼落在城外,”桑喬說,“難道您的眼睛長在後腦勺上了?沒看見來的這三個人,她們像正午的太陽一樣光芒萬丈?”
“我沒看見,”唐吉訶德說,“我只看見三個騎驢的農婦。”
“上帝把我從魔鬼手裡解救出來吧!”桑喬說,“難道這三匹雪白的小馬在您眼裡竟成了驢?上帝呀,假如真是這樣,我就把我的鬍子拔掉。”
“那麼我就告訴你,桑喬朋友,”唐吉訶德說,“那的確是三頭驢,或許是三頭母驢。確實如此,就好比我是唐吉訶德,你是桑喬一樣。至少我這樣認為。”
“別說了,大人,”桑喬說,“別這麼說了,快睜開眼睛,過來向您思念的意中人致意吧,她已經走過來了。”
說完,桑喬搶前一步迎接三個農婦。他從驢背上跳下來,抓住其中一頭驢的韁繩,雙腿跪在地上,說道:
“美麗高貴的王后、公主和公爵夫人,請您當之無愧地接受已被您征服的騎士的致意吧。在尊貴的諸位面前,他誠惶誠恐,脈搏全無,已經呆若木雞。我是他的侍從桑喬,他是曾歷盡千辛萬苦的曼查騎士唐吉訶德,別號猥獕騎士。”
此時唐吉訶德也挨著桑喬跪了下來。他瞪著眼睛,將信將疑地瞪著桑喬稱為王后和夫人的那個女人。他發現那不過是個農婦,寬臉龐,塌鼻子,並不好看,心裡既驚奇又遲疑,始終不敢開口。幾個農婦見這兩個如此怪異的男人跪在地上,不讓她們過去,也同樣感到很驚奇。最後,還是那個被桑喬攔住了的農婦惱怒地開口說道:
“倒黴鬼,讓開路,放我們過去。我們還有急事呢。”
桑喬說道:
“託博索萬能的公主、夫人,您的高貴之心面對跪在至尊面前的遊俠騎士為何不為所動呢?”
另外兩個農婦中的一個說道:
“籲!我公公的這頭驢呀,我先給你撓撓癢吧。你看看這些人,竟拿我們農婦開心,以為我們不會怪他們!走你們的路吧!讓我們也趕我們的路,這樣大家都方便!”
“快起來吧,桑喬。”唐吉訶德這時候說道,“我已經看清了,厄運總是對我糾纏不休,已經堵死了所有可以為我這顆卑微的心靈帶來快樂的途徑。噢,夫人,你是我可以期望的勇氣,是貴族之精華,是解除這顆崇拜你的心靈之痛苦的唯一希望!可惡的魔法師現在迫害我,在我的眼前蒙上了一層雲翳,使你的絕世芳容在我眼裡變成了一個可憐的農婦。假如魔法師沒有使我的臉在你眼裡變得醜陋可憎,就請你溫情地看看我吧。從我拜倒在你的芳容面前的崇敬,你可以看到這顆崇拜你的心靈的謙恭。”
“你簡直可以當我的爺爺了,”農婦說道,“竟還說這種獻殷勤的話!快躲開,讓我們過去。求求你們了。”
桑喬讓開一條路,讓農婦過去了,心裡也為自己擺脫了一件棘手的事情而歡喜異常。那個被認為是杜爾西內亞的農婦見到可以脫身了,立刻用隨身帶的一根帶刺的棍子打了一下她的小驢,向前跑去。那頭驢因為這一棍而感到一種超常的疼痛,開始撂蹶子,結果把那位杜爾西內亞摔到了地上。唐吉訶德見狀趕緊跑過去扶她,桑喬也跑過去把已經滑到驢肚子下的馱鞍重新放好。馱鞍放好後,唐吉訶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