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芽並結出毒果。而目前,西班牙已經徹底排除了由於我們存在而造成的隱患。菲利普三世責成唐貝爾納迪諾·德委拉斯科負責這件事,這是多麼大膽的決定,多麼英明的決策呀!”
①希臘神話中的三眼、四眼或多眼怪物,力大無窮,睡覺的時候總睜著一些眼睛。
“無論如何,我到了京城以後都會盡力而為。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安東尼奧說,“格雷戈里奧同我一起去。他走了以後,他的父母很傷心,他也得安撫一下父母。安娜·費利克斯不妨同我夫人留在家裡或者到修道院去。我知道總督大人很願意讓善良的里科特到他家去,然後等我回來再視情況作出決定。”
總督同意安東尼奧的意見,可是格雷戈里奧說,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和不能離開安娜·費利克斯。不過,後來考慮到還得去見父母,回來後仍然可以找她,他便同意了。於是,安娜·費利克斯留下來同安東尼奧的夫人在一起,里科特去了總督家。
安東尼奧出發的日子到了。唐吉訶德因為摔傷了,不便趕路,因此和桑喬又呆了兩天才走。格雷戈里奧同安娜·費利克斯告別時,兩人哭得死去活來。里科特對格雷戈里奧說,如果他願意,可以給他一千個盾。可是格雷戈里奧一個盾也沒要,只是向安東尼奧借了五個盾,而且說到京城之後一定還。於是兩人上路了。兩天之後,唐吉訶德和桑喬也離開了。唐吉訶德沒有穿盔甲,只是一身便裝。桑喬的驢馱著盔甲,因而桑喬只能步行跟在後面。
第六十六章
讀者看後便知,聞者聽後便知
離開巴塞羅那時,唐吉訶德回頭看了看他被撞倒的地方,說道:
“這裡就是特洛伊!並非我的膽怯,而是晦氣在這裡斷送了我已經取得的榮譽。命運在這裡捉弄了我,使我的豐功偉績黯然失色。我的運氣在此徹底消失,再也不能復得了!”
桑喬聞言說道:
“大人,得意之時不忘形,身處逆境不氣餒,才稱得上是英雄膽略。我對自己也是這樣要求的。我當總督時很高興,現在是侍從,而且得步行,可我並沒有傷心。我聽說人們稱為命運的那個東西就像個瞎眼醉婆,胡攪蠻幹,連她自己也搞不清她究竟推翻了誰,扶植了誰。”
“你說得太有道理了,”唐吉訶德說,“你說得太精闢了,我不知道是誰教了你這些東西。我告訴你,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命運,也沒有什麼事情是靠命運產生的,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除非是天意,否則所有的事情都是偶然的。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不信命運信自己’,我就是這樣。可是我不夠謹慎,而且剛愎自用,所以出了醜。我本應想到白月騎士的馬身高體壯,瘦弱的羅西南多抵禦不了它。但我畢竟是盡了力。我被撞倒在地,雖然丟了臉,卻沒有丟掉敢做敢當的美德。我做遊俠騎士時勇敢頑強,以我的雙手和行動建立了我的業績。現在我是個落魄的紳士,也一定要遵守諾言,建立我的信譽。開步走吧,桑喬朋友,咱們回家去苦修一年,養精蓄銳,然後再準備重返我念念不忘的武士行當吧。”
“大人,”桑喬說,“走路的滋味可不好受,而且也走不遠。咱們還是把這盔甲像對待絞刑犯那樣掛在樹上吧。我騎在我的驢背上,雙腳不沾地,您願意走多遠咱們就走多遠。要想讓我靠腳板走路,而且走得遠,那可是根本辦不到的。”
“說得好,桑喬,”唐吉訶德說,“你就把我的盔甲當作紀念品掛到樹上去,並且在那棵樹和周圍的樹上刻下羅爾丹為它的盔甲鐫刻的那句話吧:
不敵羅爾丹,
莫把盔甲犯。”
“我覺得您說得好極了。”桑喬說,“若不是因為咱們路上少不了羅西南多,真該把它也掛到樹上去。”
“說實話,無論是羅西南多還是盔甲,我都不想掛到樹上去,”唐吉訶德說,“免得人家說辛勞一場,如此下場。”
“您說得很對,”桑喬說,“據聰明人講,驢的錯不賴馱鞍。這件事是您的錯,所以應該懲罰您,不該遷怒於已經沾上了血跡的破盔甲和性情溫和的羅西南多,更不能怪我的腳板太軟,明明走不了那麼遠的路還非要走。”
他們說著話,一天過去了,以後幾天也一路順利,沒有遇到什麼事情。第五天,他們在一個村口遇到很多人聚集在一個客店門前。原來是過節,他們正在那兒娛樂消遣。唐吉訶德走近時,一個農夫高聲喊道:
“來的這兩位大人誰都不認識,咱們讓他們中的一個人說說咱們打賭的事應該怎麼辦吧。”
“只要我能弄清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