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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件小事,是我親身經歷的。大約在1948年的秋天,人民解放軍已經對北平形成了一個大包圍圈,蔣介石集團的末日快要來臨了。有一天我到校長辦公室去見胡適,商談什麼問題。忽然走進來一個人——我現在忘記是誰了,告訴胡適說,解放區的廣播電臺昨天夜裡有專門給胡適的一段廣播,勸他不要跟著蔣介石集團逃跑,將來讓他當北京大學校長兼北京圖書館館長。我們在座的人聽了這個訊息,都非常感興趣,都想看一看胡適怎樣反應。只見他聽了以後,既不激動,也不愉快,而是異常地平靜,只微笑著說一句:“他們要我嗎?”短短的五個字道出了他的心聲。看樣子他已經胸有成竹,要跟國民黨逃跑。但又不能說他對共產黨有刻骨的仇恨。不然,他決不會如此鎮定自若,他一定會暴跳如雷,大罵一通,來表示自己的對國民黨和蔣介石的忠誠。我這種推理是不是實事求是呢?我認為是的。
總之,我認為胡適是一位非常複雜的人物,他反對共產主義,但是拿他那一把美國尺子來衡量,他也不見得贊成國民黨。在政治上,他有時候想下水,但又怕溼了衣裳。他一生就是在這種矛盾中度過的。他晚年決心回國定居,說明他還是熱愛我們祖國大地的。因此,說他是美國帝國主義的走狗,說他“一生追隨國民黨和蔣介石”,都不符合實際情況。
解放後,我們有過一段極“左”的歷史,對胡適的批判不見得都正確。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我們撥亂反正,知人論世,真正的辯證法多了,形而上學、教條主義、似是而非的偽辯證法少了。我覺得,這是了不起的成就,了不起的轉變。在這種精神的鼓舞下,我為胡適說了上面這一些話,供同志們探討時參考。
1987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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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馮至先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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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真像是晴空一聲霹靂:馮至先生走了,永遠永遠地走了。
要說我一點都沒有想到,也不是的。他畢竟已是達到了米壽高齡的人了。但是,僅僅在一個多月以前,我去看他。我看他身體和精神都很好,心中暗暗欣慰。他告訴我說,他不大喜歡有一些人去拜訪他,但我是例外。他再三想把我留住,情真意切,見於辭色。可是我還有別的事,下了狠心辭別。我同他約好,待到春暖花開之時,接他到燕園裡住上幾天,會一會老朋友,在園子裡漫遊一番,賞一賞他似曾相識的花草樹木。我哪裡會想到,這是我們長達半個多世紀的友誼的最後一次談話。如果我當時意識到的話,就是天大的事,我也會推掉的,陪他談上幾個小時。可是我離開了他。如今一切都成為過去。晚了,晚了,悔之晚矣!我將抱恨終天了!
我認識馮至先生的過程,現在回想起來,彷彿已經成了歷史。他長我六歲,我們不可能是同學,因此在國內沒有見過面。當我到德國去的時候,他已經離開那裡,因此在國外也沒有能見面。但是,我在大學唸書的時候,就讀過他的抒情詩,對那一些形神俱臻絕妙的詩句,我無限嚮往,無比喜愛。魯迅先生讚譽他為中國最優秀的抒情詩人,我始終認為這是至理名言。因此,對抒情詩人的馮至先生,我真是心儀已久了。
但是,一直到1946年,我們才見了面。這時,我從德國回來,在北京大學東語系任教,馮先生在西語系,兩系的辦公室挨著,見面的機會就多了。
在這期間,給我留下印象最深的,不是北大的北樓,而是中德學會所在地,一所三進或四進的大四合院。這裡房屋建築,古色古香。雖無曲徑通幽之趣,但迴廊重門也自有奇趣。院子很深,“庭院深深深幾許”,把市聲都阻擋在大門外面,院子裡靜如古寺,一走進來,就讓人覺得幽寂怡性。馮至先生同我,還有一些別的人,在這裡開過許多次會。我在這裡遇到了許多人,比如畢華德、張星烺、袁同禮、向達等等,現在都已作古。但是,對這一段時間的回憶,卻永遠不會消逝。
很快就到了1948年冬天,解放軍把北京團團圍住。北大一些教授,其中也有馮先生,在沙灘孑民堂裡慶祝校慶,城外炮聲隆隆,大家不無幽默地說,這是助慶的鞭炮。可見大家並沒有身處危城中的恐慌感,反而有所期望,有所寄託。校長鬍適乘飛機倉皇逃走,只有幾個教授與他同命運,共進退。其餘的都留下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