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登道:“搜不出來便罷;若是搜出人來,少不得送你到官問你個拐帶人口的罪!”龍太太道:“我的兒好算盤!搜不出人來,連皮也莫想一塊整的出去,我叫你認得太太就是了。”閃開身子道:“請你來搜!”侯登心裡想道:“諒他一個村民,料想他也不敢來惹我。”帶領家人,一齊往裡擁去。
龍太太見眾人進了門,自己將身上絲絛一緊,頭上包頭一勒,攔門坐下。侯登不知好歹,搶將進去,帶領家人分頭四散,滿房滿屋細細一搜,毫無蹤跡。原來小姐的衣服鞋腳,都是龍太太收了,這侯登見搜不出蹤跡,心內著了慌道:“完了,完了,中這老婆子的計了,怎生出他的門?”眾家人道:“不妨事,諒他一個老年堂客,怕他怎的!我們一擁出去,他老年人那裡攔得住。”侯登道:“言之有理。”眾人當先,侯登在後,一齊衝將出來。
誰知龍太太乃獵戶人家,有些武藝的,讓過眾人,一把揪住侯登,摜在地下,說道:“你好好的還我一個贓證!”說著,就是夾臉一個嘴巴子打來。侯登大叫道:“饒命!”眾人來救時,被龍太太扯著衣衫,死也不放。被一個家人一:=咬鬆了太太的手,侯登扒起來就跑;太太趕將出來,一把抓往那個家人,亂撕亂咬,死也不放。那侯登被太太打了個嘴巴,渾身扯得稀爛,又見他打這個家人,氣得個死,大叫眾人:“與我打死這個婆子,有話再說!”眾人前來動手,太太大叫大喊:“拿賊!”
不想事有湊巧,太太喊聲未完,只見大路上來了凜凜一條大漢。見八九個少年人同著個婆子打,上前大喝道:“少要撒野!”掄起拳來就打,把侯登同七八個家人打得四散奔逃,溜了回去。你道這黑漢是誰?原來就是賽元壇胡奎,自從安頓了祁子富老小,他就望四路找尋羅琨的訊息,訪了數日,今日才要回去,要奔雞爪山。恰恰路過鬆園,打散了眾人,救起龍太太。
太太道:“多謝壯士相救,請到舍下少坐。”胡奎同太太來到家中,用過茶,通得名姓。胡奎問道:“老婆婆,你一婦人,為何同這些人相打?”太太道:“再不要說起。”就將柏小姐守節自盡的事,細細說了一遍;侯登找尋之事,又細細說了一遍。胡奎嘆道:“羅賢弟有這樣一位賢弟媳,可敬!”胡奎也將羅琨的事,細細說了一遍,太太也嘆道:“謝天謝地,羅琨尚在,也不枉柏玉霜苦守一場!”
二人談做一家。胡奎說道:“太太既同侯登鬧了一場,此地住不得了,不如搬到舍下同家母作伴住些時,等令郎回來,再作道理不遲。”太太道:“萍水相逢,怎敢造府?”胡奎道:“不必過謙,就請同行。”太太太喜,忙忙進房收拾了細軟,封住了門戶,同胡奎到胡家鎮去了。
那龍太太拿了包袱,一齊動身,來到村中。進了門,見過禮,胡奎把龍府之事細細說了一遍;胡太太也自歡喜,收拾房屋,安頓龍太太。次日,胡奎收拾往雞爪山去了。
且言侯登捱了一頓打,回去請醫調治,將養安息,把那找尋小姐的心腸早已擱起來了。
話分兩頭。且言羅琨自從在殼州府鳳蓮鎮病倒在魯國公程爺莊上,多蒙程玉梅照應,養好病,又暗定終身,住了一月有餘。那日程爺南莊收祖回來,見羅琨病好了:好生歡喜,治酒與羅琨起病。席上問起根由,羅琨方才說出遇難的緣故,程爺嘆息不已。落後程爺說道:“老夫有一錦囊,俟賢侄尋見尊大人之後,面呈尊大入。內中有要緊言語,此時不便說出。”羅琨領命;程爺隨即入內,修了錦囊一封,又取出黃金兩錠,一併交與羅琨道:“些須薄敬,聊助行裝。”羅琨道:“老伯盛情,叫小侄何從補報?”程爺道:“你我世交,不必客套。本當留賢契再過幾月,有事在身,不可久羈了。”羅琨感謝,當即收拾起身。程爺送了一程回去。
羅琨在路,走了三日,到了一個去處,地名叫做鵝頭鎮,天色已晚,公子就在鎮上尋了個飯店。才要吹燈安睡,猛聽得一聲喊叫,多少人押進店來,大道:“在那間房裡?”公子大驚,忙忙看時——不知是何等樣人,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 遇奸豪趙勝逢兇 施猛勇羅琨仗義
話說羅琨在鵝頭鎮上飯店投宿,他是走倦了的人,吃了便飯,洗了手腳,開啟行李要睡。才關上門,正欲上床,猛聽得嘈嚷之聲,擁進多少人來,口中叫道:“在那間房裡,莫放走了他!”一齊打將進來。羅琨聽得此言,吃了一驚道:“莫非是被人看破了,前來拿我的?不要等他擁進來,動手之時不好展勢。”想了一想,忙忙拿了寶劍在手,開了窗子,託的一個飛腳,跳上房簷,閃在天溝裡黑暗之處,望下一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