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又能聽懂這句中文,趕緊道:“噢,對!放你走可以,揹包你得留下!”
“岳陽,你考慮得還真是周全,呵……”卓木強巴心中明白了,一拉繫帶,解開了揹包,掙扎著站了起來,踉蹌地晃了兩步,站穩了身形,看著岳陽,他又冷冷地笑了。
岳陽被卓木強巴用那樣的笑容瞧著,不禁駭得小退了半步,正準備轉過身去,卻撞上一個高大的身影,馬索從後面欺了上來,正好抵在岳陽身後,讓他後退不得。卓木強巴看著與岳陽並肩站在一起的馬索和那群傭兵,轉身欲走,卻聽馬索道:“等會兒,衣服也留下。”
岳陽失聲道:“馬索,你——”
馬索笑吟吟地看著岳陽,道:“老闆只是說放他走嘛,可沒說連人帶衣服一起放走啊。我想,老闆也不希望這個人留下短槍、小刀什麼的,在暗處破壞我們的行動吧?你說是不是啊,岳陽?”
岳陽還待說什麼,卻見卓木強巴怔住,開始解開衣釦,每解開一件,就遠遠地拋飛出去,似乎帶著無窮的恨意。岳陽的手指貼著褲腿,不禁輕顫,就那麼看著卓木強巴,一件一件地解開、拋走,直到只剩短褲內衫,如塑像般屹立在落雪迷霧中。
“夠了吧,馬索!”岳陽的聲音有些變調。馬索饒有興致地看了一會兒,樂道:“身材不錯啊,那件內衣挺別緻的,像是女人穿的呢。”周圍的傭兵齊聲鬨笑,馬索揮動槍道:“拿好東西,回去啦!”
見有傭兵上去拾卓木強巴的揹包,岳陽冷聲喝止道:“讓開,我來拿!”他小心地,將卓木強巴拋落的衣物,一件一件整齊地收攏,抬頭時,卓木強巴那高大的身影已經開動,以赤膊之軀,迎著寒風落雪,向遠處前進。馬索在身後催促:“走啦,岳陽,他死不了,你沒瞧見他長得那麼壯嗎?”
岳陽回憶起踏入軍營時,呂競男給他們上的第一堂課,曾這樣訓示他們:“記住,你們將要做的,是常人不會理解的;你們將要容忍的,是常人無法容忍的;你們將要面臨的,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你們將要合棄的,是尊嚴!你們將和魔鬼簽訂契約,必要時將會出賣除了靈魂之外的一切,還要在橫流的物慾前,剋制住本心。你們的許多前輩,因此墮落了,沒有人責備他們,同樣,我也不會責備你們,我只希望你們能保留住一顆正義的心。當你不得不沉溺於酒池肉林之時,當你吸食毒品陷入幻覺之時,當你橫刀當街、血肉四濺之時,我希望你不要忘記,你——曾經是一個正直的人!永遠,不要忘記!”
岳陽默然,最後望了一眼那個快要消失在霧雪深處的身影,告誡自己:“不要掉眼淚,不要紅眼圈,你能做到,你必須做到。”彷彿有一種實質性的情感,自心底深處翻湧上來,直抵喉部,岳陽用牙咬碎,和著唾沫,將它吞嚥下去,只靜靜地看著卓木強巴消失的背影,心中祈禱:“強巴少爺,一路,走好。”
馬索帶著卓木強巴的揹包凱旋,興致勃勃地向眾人吹噓自己如何三拳兩腳,就打得卓木強巴跪地求饒,岳陽則來到了莫金的帳篷。
莫金似乎正和柯夫討論那些傭兵的人手安排和佈置,見岳陽進帳,只淡淡問道:“放走啦?”
岳陽點點頭。莫金又道:“那麼現在,你和他,應該沒有什麼關係了?”
岳陽又點點頭。莫金再問:“如果強巴少爺又跟上來,找我們麻煩,你怎麼辦?”
岳陽一怔,原本以為發生了這樣的事,自己絕難倖免,忽然聽到莫金問出這樣的問題,他馬上反應過來,答道:“我會親手,擒殺他。”
“好!”莫金長笑而起,拍著岳陽的肩道:“我就喜歡你這種重情重義的熱血男兒,你肯這麼幫強巴少爺,想必將來,你也不會做對不住我的事。”說著又換了口吻道:“其實荒郊無人區,探險求生存,尋寶找遺蹟,哪有什麼國家、民族之分,和則兩利,分則兩敗,強巴少爺,實在不該站在與我敵對的位置上啊。”
接著莫金又問了這次行動的細節,岳陽不敢隱瞞,盡數告知,只是沒有提起卓木強巴內衣衫裡有夾層口袋的事。莫金聽聞卓木強巴揹包衣服都被拿回來了,趕緊道:“你去,把那揹包衣服都給我拿進來,記住,一件也不能少,還有……告訴那些傭兵,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是卓木強巴揹包衣服裡的,統統交出來。”
岳陽出營,見馬索還在那裡唾沫橫飛地演講,忽聽索瑞斯在一旁道:“馬索,我的狼朋友呢?”
“呃……”馬索突然張大嘴發不出聲音,他們的確是循著狼聲追趕過去的,可是到了那裡之後……那兩頭狼呢?被卓木強巴殺了?好像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