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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王洪文傳 作者:塵小春

作為“造反司令”的王洪文在“文革”中走過的道路,卻是發人深思的:一九六六年“文革”開始的時候,王洪文不過是一個初中文化程度的一般幹部;一九六九年在中共第九次代表大會上,王洪文當選為中共中央委員;一九七三年在中共第十次代表大會上,王洪文居然一躍而為中共中央副主席。他和張春橋、江青、姚文元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內結為“四人幫”,成為“王、張、江、姚”的那個王;一九七六年在毛澤東去世之後,王洪文成為僅次於華國鋒的“第二號人物”。如果沒有十月六日夜晚的那場迅雷般的革命,他會取華國鋒而代之,成為中國的“領袖”。

在“文革”的所有風雲人物中,王洪文是竄得最快、竄得最高的一個。

一部王洪文史,就是一部“造反”史,一部“文革”史。

為了追溯王洪文走過的道路,且把時鐘倒撥……

第二章 初來上海灘

崔家的新女婿一提起上海,浮現在人們腦海中的印象,要麼是高樓聳立、車水馬龍的外灘,要麼是摩肩接踵、五光十色的南京路……其實,那只是上海的一部分。上海並非都是那樣的。

只消越過外灘的外白渡橋北行,當那座二十二層的上海大廈(解放前叫“百老匯大廈”)從你的視野中消失之後,你所見到的便是一番迥然不同的上海:載重卡車成群結隊從馬路上呼嘯而過,長長的、高高的、灰濛濛的圍牆取代了那琳琅滿目、光怪陸離的玻璃櫥窗,高聳著的不是大廈,而是一根根瘦長的煙囪,來來回回的是穿著胸前印著“安全生產”的藍色工作服的人們……那就是上海的東北角——工業區楊樹浦,八十萬產業工人在這裡日夜勞作。

在楊樹浦僻遠的東頭——楊樹浦路終點,有一家規模宏大、歷史悠久的棉紡廠,解放前叫“裕豐紗廠”,解放後成為上海第十七棉紡織廠,人稱“國棉十七廠”。這家工廠擁有近萬名職工,是上海幾十家棉紡廠中數一數二的大廠。楊樹浦路底南北兩側,都是國棉十七廠的廠房。

就在緊挨著上海國棉十七廠的地方,有一條短小的馬路。叫做“定海路”。沒有高樓,沒有大廈,定海路大都是低矮的平房,住戶十有七八是上海國棉十七廠的職工。

定海路一九四號,是一間二十多平方米的平房,上面有一個小閣樓。泥地,竹籬笆牆上抹了點石灰,在屋裡吃柿子,隔壁都聽得見。沒有煤氣,沒有自來水——要到“給水站”去一桶一桶拎水。

這小屋的主人,名喚崔崇嶺。他生於一九一○年,本是江蘇省淮安縣的農民。後來到上海裕豐紗廠當木匠,慢慢地積了點錢,買下這小屋。他娶了同廠女工、同鄉高小妹為妻。他念過初小,略識幾個字。妻子比他小六歲,文盲,在粗紗車間當擋車工。

結婚多年,高小妹竟不生養。夫妻倆擔心老來無靠,便領養了一個女孩,取名崔根娣。根娣,“跟弟”的諧音。夫妻倆期望這個大吉大利的名字,會“跟”出幾個“弟”來。

不知是這名字果真靈驗,還是因為高小妹本來就能生育,自從領養了根娣之後,真的“跟”出了弟妹來。

時來運轉。解放後,上海國棉十七廠在定海路造了一批工人宿舍,由於崔崇嶺和高小妹雙雙在這家工廠做工,便分到一間新屋,於是,全家喬遷至幾百公尺外的工人宿舍,把空著的小平房出租,每月收得一點房租,輔助家用。

那一帶人多屋少,竟有三家房客,擠住在那二十平方米的小屋裡:小閣樓上住一家。

樓下隔成兩半,前屋住一家,後屋住一家。

崔根娣漸漸長大。從定海路小學畢業之後,就到里弄辦的託兒所裡當保育員,算是個臨時工。每天工資八角。由於託兒所裡差不多都是上海國棉十七廠職工的孩子,後來這個民辦託兒所屬上海國棉十七廠工會領導,於是崔根娣也就成了上海國棉十七廠的臨時工。

一九五八年,崔崇嶺來到小平房收房租的時候,忽然要住在前屋的房客搬走。

“為什麼要我搬走?”房客不解。

“我女兒根娣要結婚了,要把前屋作新房。”崔崇嶺用一口蘇北話答道。

經崔崇嶺這麼一說,那房客當然不能不搬。

就在那房客搬走之後,崔根娣領著一個小夥子前來打掃前屋。那小夥子倒長得眉清目秀。說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從口音裡聽得出是北方人。進進出出,他總是穿一件沒有領章、肩章的軍裝,一望而知是個復員軍人。然而,軍服肩上有一根掛肩章用的布條,這小小的布條表明他退伍之前是個軍官——因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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