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從交州商會的一些往來豫州的商人那裡還了解到,由於葉家與南乘風在徐州的爭奪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兩家實力相當,沒有任何一方敢掉以輕心,幾乎都傾注了全部精力。豫州雖然今年春播未誤。但此時大量稻田乾涸,百姓雖然在積極自救,但效果卻甚微。倒是荊北因為之前楊誠因為不能立即放歸那數萬兗州軍戰俘,全部僱來修繕荊州水利設施。雖然同樣遭了大旱,卻根本沒有受到什麼影響。荊州水網密佈,再加上軍械營所制的大型水車已經普及到各縣,又有高效有力地官府組織,即使是百年一遇的大旱,也不能產生多大的災害。
可是其他地方就沒有這麼幸運了,關中因戰亂,百姓大多已逃離,小麥的播種還有數月之久,倒還沒什麼。但豫、徐、揚三州主要種植水稻。此時正是水稻成長地關鍵時期,對水的需求最是旺盛。偏偏這個時候葉家和南乘風斗得不亦樂乎,單靠百姓的力量,要想戰勝這場旱災恐怕就是痴人說夢了。這三州的水稻產量幾乎佔了整個大陳的一半還多,若是任旱災肆虐,楊誠想要以南方水稻來緩解平定叛亂後所出現的糧食巨大欠缺,恐怕就要落空了。
他現在已經不能去指望老天爺開眼,轉眼便降下甘露來。事實上入夏十幾天無雨的情況在大陳歷史上也有過一次,那一次長達三月的乾旱,幾乎讓南方顆粒無收。雖然當時的朝廷有力的控制著全國,但因此而餓死地百姓幾乎佔去了南方百姓總和的三成。雖然那時楊誠還沒有出世,但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其中慘狀。莫非自己還要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慘劇出現在自己面前嗎?為了這個問題。楊誠這兩天幾乎都是徹夜未眠,連主持每日的軍事會議時也有些心不在焉。
“大人,事到如今已經不能指望葉家和南乘風聽我們的調解了。”張晉根略有些猶豫,似乎下了一個難以做出的決定一般:“在下有一個辦法,或可解此危局。”平定關中後,楊誠又數度或以私人、或以朝廷的名義向葉家和南乘風發函。甚至不乏措辭嚴厲的命令。雖然兩方都立即表達了自己對朝廷以及楊誠的尊重。但卻都隱晦而固執地表達了對徐州志在必得的決心。說白了也就是。不管是率兵響應楊誠的平叛大舉,還是運送錢糧緩解朝廷所需。這都沒問題,不過得兩方分出勝負再說。
“有什麼辦法?”聽到張晉根地話,楊誠並沒有表現多大的歡喜。對於徐州的事,可以說他已經頭痛很久了,或許可以說他現在已經是束手無策,什麼方法都用盡了,但還是沒有效果。到現在,他已經不作他想了,若不是因這次察覺到大旱的苗頭,心憂其嚴重的後果,他幾乎要任他們去鬧,懶得理會了。
可是,這場戰亂不僅讓大陳數十年來苦心經營的四大糧倉為之一空,甚至不論官府還是民間,積累地糧食可以說已經被這場戰亂消耗得所剩無己。用盡了天下積糧,但南方地水稻還有兩三月才成熟,北方地小麥,甚至還遠沒有到播種的季節。饑荒這把鋒利無比地大刀已經架在了大陳的脖子上,準備大肆收割大陳百姓的生命。即使是南方種植水稻的諸州大獲豐收,也無法完全阻止這把大刀的劃下,更何況半路再殺出個大旱災來。對於未來的擔心已經讓楊誠心急如焚了,甚至於眼前的平叛之戰對他來說都沒那麼重要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如何能放任葉家
風為奪徐州而置天下大局於不顧?其實他也知道,要徐州的爭奪,說起來並不是沒有辦法,只要迅速平定了鄭氏,讓天下再度回到朝廷的掌握之中,兩家自然沒有什麼好爭鬥的。他們現在之所以爭奪得如此激烈,不過是想在天下平定之前,造成據有徐州的既定事實,甚至在短期內讓朝廷不得不承認其在徐州的地位。畢竟經此一戰,大陳的國力已經低到了一個極為危險的境地,無論如何都沒有再進行一場戰爭的餘力了。
這場戰亂其實就是陳氏皇族與豪門世家間的對決,雖然沒有參與三家的叛亂,但平叛之後世家的將大受壓制幾乎是必然會出現的。不論是南乘風還是葉家,恐怕都已經看到了此局,而他們也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同一個方式應對此劫。坐擁大量士兵與土地,雖然會引得朝廷猜忌。但卻也是一種自保的方法,至少在大陳國力沒有得到極大恢復之前,朝廷是不敢向他們下手地。這種方法雖然算不上有多高明,但卻顯然是他們既要保住性命。又要保住權勢的唯一選擇。
那麼,自己又有什麼辦法來阻止他們呢?鄭氏雖然選擇了堅守不出這個極為愚蠢的辦法,但卻令他迅速平叛的計劃受到難以破除地阻礙。說其愚蠢,這當然是以大局來看的結果,就算洛陽能堅守數月,但鄭氏卻得冒上洛陽之外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