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裡,失魂落魄的模樣。
眾人沉默,只望著火鍋內的不知是豬肚雞、還是豬肚粥慢慢的滾,蒸騰了熱氣,轉瞬被秋風吹散。
不知許久,夏侯淵這才轉望曹操,單膝跪地道:“司空,妙才管教兒子無方,求司空責罰。”
見曹操不語,夏侯淵望向曹洪道:“這場比試,妙才輸了。”
眾人愕然。
他們見夏侯淵又請匾,又找人的,聲勢浩大,從未想到過夏侯淵會主動認輸。
曹洪本以為自己會哈哈大笑,可笑容到了嘴角卻變成澀然,他走過去扶起了夏侯淵,瞪了一眼曹馥。
曹馥終於明白過來,訕訕過來道:“夏侯伯父,一切本是及遠的糊塗。”
曹洪、夏侯淵互望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複雜之意,轉望曹操,見他還是呆呆的望著丁夫人遠去的方向,二人想要相勸,但早知為何如此,一時間竟無話可說。
曹操突然扶著額頭一個踉蹌。
曹洪、夏侯淵大驚失色,慌忙左右扶住叫道:“大哥!”
曹操搖搖頭,示意自己無事,緩緩坐了下來,伸手拿起湯勺,默默的給自己盛了一碗粥飯。
“是啊,用飯,用飯。”曹洪、夏侯淵竟異口同聲的勸道。
曹操聽而不聞的樣子,只是垂頭看著那碗熱氣騰騰的粥飯,不知是水氣還是怎地,溼潤了眼簾。
霧氣那一面,有往事流年,那個年少的阿瞞正抱著暈倒在地上的丁香,淚水盈上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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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節 阿瞞和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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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煙,歷歷眼前。
那時阿瞞不過還是阿瞞,丁香卻在怒放。阿瞞不知道為何會得到丁香的喜歡,可知道丁香為了阿瞞,幾乎綻放了所有花環。
丁香美麗。
阿瞞落魄。
丁香說阿瞞忘記曾經說過的話,可阿瞞真的記得,每日睜開眼都宛若又回到從前的時光。
——那時候他受了傷……因為他喜抱打不平,義氣用事,鬥雞走狗,在父親眼中是不肖,在親人眼中是無用、在旁人看來是無能,只有丁香在榆樹下見他一面,就義無反顧地認為他的好,為了他拋棄家裡,為了他舍卻榮華,坐著簡陋的牛車嫁到曹家,毅然決然和他在一起,紡織維持生計,他頹廢時她鼓勵,他受傷的時候她落淚……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那時候丁夫人不是丁夫人,還叫做丁香。
——那時他本如野狗一樣,沒有個棲身之地,就算父親都不見容,可他負傷的時候,卻終於能有個家,家裡有個人叫做丁香,家裡有盆花也叫丁香。
丁香曾經怒放。
不像今日的一見,鬢角的髮絲滿是滄桑。
——他無數次倦累負傷的時候,都蜷縮在家中,感覺生命中那難得的靜謐,難得的安寧,哪怕他傷好後又嚮往四處去闖蕩。
可闖蕩不意味著遺忘。
眼前的粥飯豈不和以前一樣?
每次受傷的時候,醒來的案邊,都有碗熱氣騰騰的粥飯,肉不多,但滿是甜香。
——那一次他又受了傷,傷得很重,昏迷中只記得有人守候在身邊,漆黑的夢中都感覺到溫暖,睜開眼的時候,卻聽不到熟悉的織布機響,也沒有聞到熟悉的肉香。
——他有了莫名的驚慌,終於發現一切並不是理所當然的那樣,等他走到灶邊的時候,才發現丁香已經倒下,灶上還有熟悉的肉粥飯,丁香嘴裡卻有點未吃完的米糠。
那時候的他比現在要年輕,淚水也比現在要滂沱,可年老的他少流淚了,為何心傷的感覺卻和從前一樣?
原來不流淚,不意味著不心傷。
——那時候他跪了下來,痛哭流涕,遊蕩的心情終於有了分深邃的痛楚,他那時候或許還是個少年,只有那一刻才感覺自己應該如男人一樣。
——她醒來時,他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丁香,阿瞞此生再不相負。”他當然也記得丁香說過的話,死都記得。
阿瞞,你莫要讓我失望!
——那時候,只是為了這句話,他終於奮發,怒斬了惡霸,僥倖過了難關,在父親眼中有了出息,終於被舉為孝廉,入京都為北部尉,立五色大棒,宣令天下,“有犯禁者,皆棒殺之。”
——他不懼權貴,亦敢得罪權貴,數次沉浮,丁香無悔追隨,他亦無悔,他不但要告訴天下,還想告訴那糟糠的結髮,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