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難改。
某些人的心理更是難改。
可他還是挺身站出來。
石來一直沉默無言,見雙方一發不可收拾的模樣,突然道:“於將軍。在下也有一事要說。”
于禁臉色森然。
單飛所言對他而言,非但沒有任何觸動,反倒讓他感覺此人實在是狡猾備至,信口雌黃,他沒想到張遼居然也會附和單飛,更讓他面子上掛不住,本待無論如何,都會讓荀奇派人將這些人統統拿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朝中群臣、一幫打天下的兄弟會怎麼看待他于禁?
他只是想著此事。見石來發話,終於有了顧忌,緩緩道;“你無論要說什麼,都等本將軍將所有人拿下後,送到曹司空那裡去說。石來,這裡沒有你的事情。”
于禁知道自曹棺失蹤後,摸金校尉暫歸石來統領,能統領摸金校尉的人。他不會和其較真。
畢竟很多時候這些人知道的事情,比他于禁還要多上幾分。這些人和曹司空的關係,甚至比他于禁還要親近。
“這件事一定要在送到曹司空那裡之前說才行。”石來微笑道:“於將軍當然知道,曹三爺不見了。”
“那又如何?”于禁反問道。
“曹司空本來有令,讓石來統領摸金校尉輔助諸位將軍攻城拔寨。”石來又道。
于禁冷然道:“石來,你做的很好。”他畢竟不是個楞頭青,雖對降者、張遼、單飛不算客氣。但知道沒必要得罪所有的人,尤其是石來這種另類的存在。
石來笑笑,“多謝於將軍誇獎。不過曹司空有道密令一直沒有對外公佈。”
于禁心中一沉,緩緩道:“什麼密令?”
石來緩緩道:“石來統領摸金校尉不過是暫代,曹司空有令。如果單飛未死的話,就讓他接掌曹三爺一職!”
軍中倏靜,單飛不由的一怔,從未想到過曹操對他會是這般器重。
于禁臉色一變!這怎麼可能?荀奇滿臉駭異之意,嘴唇動了兩動,再看單飛時,眼中閃過分怨毒之意。
邙山一役後,曹棺不見,盧洪下落不明,摸金校尉、發丘中郎將兩大灰色機構突然群龍無首,引發不少人的慌亂,但也讓很多人振奮。
這是個機會。
荀奇、石來隨後聽曹操所令,輔助曹軍攻克河北,石來身為曹棺親信,暫代曹棺之職,摸金校尉並無異議,畢竟曹棺統領手下靠的是兄弟義氣,行事或許古怪些,但絕沒有虧待弟兄的地方,石來也是曹棺最信任之人。可盧洪卻是靠權術掌控手下,盧洪生死不明,一幫手下自然各個不服,荀奇雖然有野心統領發丘中郎將,可其中好手無數,誰都未見得服他。
就因為這樣,荀奇才靠上于禁,荀氏本算是天下頂尖世族,于禁對荀奇也很是器重,荀奇只盼這次能助於禁多建戰功,為升遷積累資本。
無論你世族如何強盛,只能說機會比別人多了許多,但要在其中冒頭,還是要靠真正的本領。
荀奇明白這點,出征前本來意氣風發,哪裡想到單飛竟然先拔頭籌,竟率涉縣縣令前來請降。
他不知道單飛是無意為之,只感覺這小子天生就是他的剋星,這次肯定是給他上眼藥來了。
見於禁對張遼、單飛不爽,荀奇刻意挑撥,當然是想借于禁壓制單飛的功勞,可他從未想到過,曹司空竟然密令讓單飛統領摸金校尉。
他荀奇都沒做到的事情,單飛何德何能能擔任這個職位?
荀奇心中忿然,更多的卻是不解。
田元凱一聽此言,怦怦大跳的一顆心打鼓一樣的劇烈起來。
老夫就是有眼光啊。
他倒忘記了自己方才患得患失的心境。
就算張遼都是有分異樣,顯然沒想到曹操會對單飛如此器重,可他知道石來沒必要撒這個謊,振奮中倒很為單飛高興。
于禁臉色如鐵,嘿然道:“石來,你說笑了,這件事……本將軍從未聽過。來人……”他心中凜然,可一口氣實在難以嚥下,早準備無論如何,都要先找回眼下的顏面再說。
單飛就算是摸金校尉的統領,他于禁不信單飛還敢在他于禁的軍中違抗軍令。如果曹司空怪罪,推脫並不知情就好。
單飛眉頭一動,暗想于禁這種人為個顏面竟然這般執著,怪不得日後于禁投降關羽後,曹丕等其歸來後反倒不留情面的羞辱。
面子都是別人給的,臉可是自己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