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你是說張居正,還是現在正在籌措有司衙門的張四維呢?”
吳堂也是有些愁緒,搖搖頭回答說道:
“這個小人倒是還沒有查出來,不過從小人已經掌握的訊息來看,對方似乎是來自京師,而且現在蘇杭的那些大綢緞商都不敢輕易的賣絲綢給咱們,聽說是害怕什麼張公子不高興。”
“張公子……”我沉吟道,心中卻有些迷惑,京師有能力搞出這樣大動靜的估計也只有張居正一脈和張四維這邊了。
如果說是張居正這邊的話,那麼估計張公子很可能就是張鯤,難道說這個二世祖再度出山了,好幾年的時間沒有見,還真有點想他的,我不由的恨恨想到。
要是張四維從中搞鬼的話,那麼事情就要複雜一點了,是張家決定插手海貿的生意,還是張四維迫於張居正的壓力不得已不打壓我,這其中的干係可就大了去了。
雖然還不知道敵人到底是誰,不過畢竟已經鎖定了目標,比起原來盲目的見招拆招已經要主動了許多。
我坐在酒樓臨近窗戶的桌位,從窗戶中望出去就是一個門樓豪華的店面,而且看起來裡面的生意也相當的不錯。
似乎自古一來那些文人騷客門都特別的鐘情於蘇州的那些小巷,不過我自認為只是一個俗人,我過多的時間用在了做學問上面,所以我現在只是想要享受一番。
不過我雖在蘇州最大的酒樓之中,卻並不是為了享受,而是因為在這個位置上面,我能夠很方便的看到對面店鋪的情況。
“天下布莊!好霸氣的名字,看來對方是來勢兇猛啊。”我低聲自語道。
我手下有吳堂這股勢力的事情自然是不能隨意讓人知道的,所以說等我來到了蘇州也才查探到對方有可能是誰。
一輛豪華的轎子停在了天下布莊的門口,一個衣著鮮亮的青年人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站在那裡有些張狂的四周看了一下,周圍的行人害怕惹上了麻煩,也都是繞道而行。不過當那個傢伙的臉蛋衝著我這邊的時候,我本來舉著酒杯的手忽然間收緊。眼睛不由的眯縫住了,張鯤!
事情似乎已經很明瞭了,看樣子這次的事情真的是張家引頭牽動的了。將手中的酒杯放到了桌子上面,我靠在了椅子上面,心中卻有些矛盾。現在張鯤離開了京師來到這裡,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也許能夠等張鯤離開蘇州的時候派人裝扮成山賊將他劫殺呢。
這個主意似乎很誘人。以前在京師的時候,我害怕引起太大的動靜,要知道當初張居正遇刺的事情發生以後,整個京師一連著好幾個月都不得安寧,五城兵馬司還有錦衣衛東廠的那些人一個個恨不得將京師翻過天來,而且我也以為簡單的將張鯤在無知中死去,對他來說簡直是太好了,我要他眼看著自己家破人亡!
知道了自己的對手是誰,我的心情頓時大好,雖然說看到了張鯤以後。新仇舊恨加到以前難免會升起滿腔的憤怒,不過我知道要想享受秋天豐收的喜悅,就一定要經歷夏天烈日的痛苦。
事情似乎真的很順利,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方就是張鯤了,我自然也要拿出相應的對策來了,而且我還有一個很大的疑問,那就是張鯤為什麼要這樣大肆的收購絲綢呢,就算是知道要重新開設有司衙門,可是他這樣大舉的收購。難道說就不怕賠在手裡面嗎?而且事情似乎發展得很不對頭,絲綢,瓷器還有生絲。除了這三樣我已經插手的商品以外。其他的都沒有遇到類似的情況,看來一定是有人將我和吉恩他們做生意的事情告訴了張家了。
我和吉恩他們做生意本來說不上是什麼秘密,可以說那些外國人只要留心一點一定能夠知道,可是為什麼只有這三樣有人和我作對呢。
想到了這個可能性,我將吳堂叫到了房間中,吩咐說道:
“吳堂,你立刻傳訊息給夫人,讓她暗中派人盯住吉恩三個人,還有那些夷人。看看到底是誰將咱們和吉恩他們做生意的事情洩露出去地。”
吩咐完了這些事情,我忽然微微一笑說道:
“另外,你去給我查探一下張鯤到底什麼時候離開蘇州,走那條路線。”
吳堂聽到我說這些,先是一怔,不過很快就有些興奮地說道:
“老爺是不是要……”
後面的話語沒有說出來,吳堂只是將右手放在了自己喉嚨處,做出一個世人皆知的動作。
我搖搖頭,笑著說道:
“要是想要他死的話,我就不會等到現在了。”
“那老爺的意思是?”吳堂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