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輕輕抹開她額上的那絡頭髮,摸著那像朵梅花的傷疤,同情且又深情地說:“值得。是我麼,扎個窟窿都不後悔。”
“姐,如此說來你不怕嘍?”
“妹子,你給我找個如意的,我重謝你。”
“好,今晚就來。”
“真的?”
“哄你我是小狗。”
當晚,趁中宗另宿他處,婉兒把武三思引見給了韋氏。
第二天,當婉兒問她的滋味時,她說:“我這才算做了一夜真正的女人。”
從此,武三思常常深夜入宮,讓婉兒和韋氏做真正的女人。
在韋氏和婉兒的雙股枕頭風的夾擊之下,中宗皇上任武三思為司空,已是相當於宰相的高位了。
接著,韋氏又躥掇中宗,把女兒安樂公主嫁給武三思的兒子武崇訓。兩家成了親家,武三思出入皇宮更為方便了。宮中都知道他與韋氏與婉兒的關係,就瞞著皇上一個人。
起初,武三思一連好久沒登門,太平公主也不覺得太奇怪,男人都是這個德性,總是又纏上誰了。後來聽說他在宮中與婉兒幽會,雖有些吃醋,也還情有可原,他們到底也算老交情了。可是後來中宗不顧大臣們反對,硬要任命武三思為司空,太平公主這才發覺問題不那麼簡單,單單是婉兒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很自然,她想到韋氏。而當武三思之子要娶安樂公主為妻的訊息傳開後,太平公主把一切看清楚了。及至中宗允許在他的座旁掛上一塊紫紗,後面安一張椅子,讓韋氏皇后與他一起聽政時,太平公主才覺得大事不妙,難道那段戲要重演?
事實上,一切都在重演。
當初,高宗還是太子時,武則天冒險順從他,給他以歡樂;而中宗在流放時,韋氏給他以安慰,他才活了下來。雖然情況有些區別,但女人的付出都是一樣。既有付出,當然就有討還。
認真說,韋氏的付出要多得多。中宗是個膽小懦弱的人,許多事都靠韋氏給他撐腰。那時在流放地,每聽說宮廷派人來,都以為是要殺他了,恐懼得要自殺。幸好韋氏勸道:“是禍是福,聽天由命,何必這般惶恐?”他這才沒有去尋短見。中宗非常感激韋氏,對她說:“將來如果我重登皇位,天下一半屬於你。”
現在,她要向中宗要那一半江山了。中宗一諾千金,讓她參與政事。在他看來,不就旁邊多擺把椅子嗎。
朝廷大臣們震驚了,這不是第二個武則天嗎?
張柬之、桓彥範、崔玄諱等輔助中宗登基的老臣紛紛上書:“牝雞司晨,有害無利。”並提出削韋氏權柄,以安內外的建議。這時的中宗已完全為韋氏、婉兒、武三思所左右,先給那些提意見的大臣們封個空頭銜的王位,打發他們到外地去做官。然後,一個個安了罪名賜死。
朝廷的權力中心朝韋氏方面轉移;而且,又有聰明人說她有天子之命了,她自己也在野心勃勃地盤算著,什麼時候把中宗擠下皇位。
無獨有偶,中宗與韋氏有一女安樂公主,以母后無子為藉口,鬧著要立她為皇太女,還公開說祖母武則天可以當天子,我這個天子之女就不能當太子嗎?中宗覺得女兒言之有理,竟有允許的意思。
太平公主見她母女如此明目張膽,朝中竟也沒有多少人反對。大概這些年人們已習慣了女人統治,沒有女人管著還過不得。如果這樣,我比她母女哪些不如?為什麼這現成的皇位要讓她們白白揀去?
她後悔錯過了好多次機會,比如“監國”那陣,又比如“神龍革命”剛成功那陣,大權在握,拿出母皇的手段,說不定早就君臨天下了。可是現在也不遲,中宗皇上是個糊塗蟲,很容易對付:相王李旦是個逍遙派,與世無爭。除了他們,我是嫡傳,只待積蓄力量,等待時機,到時候,振臂一呼,誰不響應?
太平公主決定行動了。
她採取的第一步是去上陽宮給則天大聖皇帝請安。
太平公主的玉輦在上陽宮門外停下。在女兒們的攙扶下,太平公主一行緩步朝母親的寢殿走去。這中間要經過一個長廊,長廊的兩旁種的四季花卉,邊走邊看。隔遠還有個小亭,裡面石桌石凳,供走累了休息。每走到一個亭子,太平公主都要坐坐,她不是累,而是觸景生情,坐在石凳上向女兒們講她的童年,因為她的童年很多時光是在這裡度過的。講得津津有味,聽得哈哈大笑。
“娘,原來您小時候跟我們一樣調皮呀?”女兒們問。
“比你們更調皮。”
一路說說笑笑。兩旁鋤草修枝掃地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