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被判十年,最後坐了七年半的監牢,你覺得這懲罰公平嗎?
柯:既然我有殺死一個人,我說是“天要殺你、不是我要殺你”。
龍:那你覺得七年半是應該的還是怎樣?
柯:七年半是英皇登基所以被特赦。
龍:我知道,但你覺得自己判刑是冤枉還是罪有應得?
柯:那時候也沒想什麼,有殺死人被關也是應該的。
龍:家裡的人知道你的遭遇嗎?
柯:都不知道。不能通訊。我要是知道我父親那時已經死了,我就不回臺灣了。我就在日本入贅。
龍:釋放後最後終於回到臺灣,看到基隆港,心裡在想什麼——有哭嗎?
柯:沒有。
龍:你一個人從基隆搭火車到了故鄉彰化——有人到車站來接你嗎?
柯:沒有。到彰化車站後用走路的,一直走一直走,走回來老家。
龍:家裡還有什麼人呢?
柯:只剩下我的母親。
龍:十年不見兒子,母親看你第一眼,說什麼?
柯:什麼都沒有說。只說:你住二房,二房在那邊。
61,日日是好日
二零零九年二月二十六日
南投縣魚池鄉蔡新宗家
蔡新宗:八十六歲
從彰化到魚池鄉,一路是青蔥的山景。早春二月,粉色的櫻花錯錯落落開在路旁,遠看像淡淡一片雲。綿延婉轉的山路一個轉彎,忽然天地遼闊,半畝湖水,無限從容,“晉太原中武陵人”似地敞開在眼前。
原來蔡新宗是個在日月潭畔長大的小孩。
轉近一條小路,兩旁都是稻田,稻田和稻田之間站著一株一株齊整的檳榔樹,像站崗的衛兵一樣,守著家園。蔡家在小坡上,三合院前是一方菜圃,花菜、蘿蔔、蕃茄、豌豆,青青鬱郁,引來一陣熱鬧的粉蝶。幾株桂花,香傳得老遠,引擎一熄、開啟車門就被花香牽著走。
原來蔡新宗和柯景星一樣,都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