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蠱。”
“這個很容易,苗子開的藥店有賣。”
“不,這個蠱一定要是天山山頂的蠱。天山地理位置特殊,生出來的成蟲比普通的蠱要小,壽命長,還是紅色。要把這個蠱磨成粉運入他的體內,同時進行反向解穴,保準兒沒問題。我們去一趟天山,肯定能弄來。倒是小黃鳥啊,你怎麼一直按你的背?”
“估計是有蠱會從我背裡鑽出來了,不過一定不是活的,也不是天山的。”
缺右眼緊皺眉頭,起來拍拍我的背:“我看看。”
有東西掉在地上,疼痛慢慢消失。
我不由自主睜大眼睛。
缺右眼把它撿起來,是一條幹癟的紅色小蟲。
“小黃鳥,你會變戲法不成?”他驚喜道,“我叫你找你就找到了?”
“我晚上回來。”
扔下這句話,我就跑了。
我躍上房頂,朝長安城外奔去。
分明是春季,涼風卻颳得人骨子生疼。眼望城內的十里紅樓化作紅點,無底綠江沿河流淌,樹林間鳥叫蟲鳴,深翠生煙。
我從來沒有用這麼短的時間跑完這麼長的距離。
在鳳凰竹林外站定的時候,我已經累到無法站直身體。腿似不是自己的,我扶著竹子,用袖子擦汗,一邊往裡面蹣跚走去。
蠱一解,暫時忘記的東西也記起來了。
人說話的聲音我記不是很清楚,但語氣不會變。那個暗室中,紅衣人說了一句話:
“下一次少室山的事,軒鳳也去吧。”
新生的竹子拔地而起,鬱鬱蔥蔥,寒煙清幽。
小木屋早已變成一堆焦炭。
我飛撲過去,跪在地上,沿著房基的竹子根,使勁挖坑。
無疑紅衣人是豔酒。
那個藍衣人,多半是殷賜。
泥土汙濁了手指,指甲被泥中的石頭折斷。我的汗水一滴滴落入土中。
我拔出一根燒焦的竹棍。
竹節是斷的,以繩子銜接。
也就是說,那個門的方向不是巧合。這裡翻修過。這片土地十分堅硬,如果想將根基拔出,一定會損壞地皮,在短期內必然看得出來。所以砍斷上面的部分,再接上新的。
如果林軒鳳還活著,那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