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實際指揮官的身份出現在公眾面前。他熱衷於培養自己那種似乎天才人物所必須具備的孤獨精神,結果,他幾乎發展到與世隔絕的地步(在東京,他的辦公室連電話也沒有)。這種與世隔絕使他得不到一個指揮官所必需的從自己主要部屬那裡得到的批評意見和客觀評價。他個性倔強(這種個性的形成是由於他在遭到人們堅決反對的情況下曾成功地強行透過了許多出色的計劃),這使他有時不顧一切所謂常理而堅持按自己的辦法行事。對自己的判斷能力過於自信,這使他養成一種一貫正確的毛病,並且最後導致他發展到幾乎不服從領導的地步。
我認為,其中一些毛病的產生應當歸咎於他那非凡的才能。早在少年時代在得克薩斯軍校時,他的這些才能就已經使他在所參加的幾乎所有活動中顯露頭角。他在西點學校時的學術造詣、體育運動水平和領導成就,他透過現象抓住問題本質的能力,他的膽略和魄力,他那樂於迅速、勇敢地追求明確目標的精神,所有這一切最後使得人們不願意否決他的看法,甚至不願意在他面前提出有力的反駁。他那雄辯的口才以及闡述自己論據時那種生動的樣子,也往往能使反對意見煙消雲散,使本來懷疑他的那些人轉而懷疑他們自己。他堪稱是一位了不起的名將。
所謂他成心想把我們捲進亞洲的一場全面戰爭的說法,與他的目的是背道而馳的。其實,他倒是一直認為,“沒有哪個神智正常的人”會主張把地面部隊派往大陸中國。他一次又一次地大聲疾呼,反對在朝鮮以外的地方使用我們的地面部隊。他一再鄭重其事地主張,用我們強大的海、空力量來封鎖共產黨中國,並且摧毀她“在一代人物時間內”進行武裝侵略的潛力。
政府領導人,無論文職的還是軍職的,他們所進發出來的愛國熱忱並不亞於麥克阿瑟將軍。然而,直到一九五一年參議院聽證會(此時,麥克阿瑟在離開祖國十餘年之後重返故土,在為期七週的對證中面對著自己的批評者和支持者)引起的大辯論中某些激烈爭論的情況透露出來之後,真正的分歧點才普遍為世人所瞭解。由於將軍與總統之間的分歧最後得到了解釋,因而大多數公眾對總統的批評便偃旗息鼓了。但是,對於匆匆解除麥克阿瑟職務的做法普遍不滿的情緒卻依然存在著,而且很可能要一直存在下去(將軍本人直到報社記者告訴他才獲悉自己被解職一事)。
誠然,杜魯門和麥克阿瑟都不想在亞洲進行一場地面戰爭,但是,杜魯門及其顧問們卻根本不同意麥克網瑟封鎖和壓垮中國的方案。坦率地說,麥克網瑟所尋求的是一場預防性的戰爭,即不借冒使蘇聯卷人這場衝突並最終導致蘇聯入侵歐洲的風險來摧毀中國發動戰爭的潛力。麥克阿瑟聲稱,鑑於我們已經與紅色中國處於戰爭狀態,因而採取這一行動是完全正當的。按照他的看法,歐洲已經丟失,現在只不過是蘇聯人的一個工業後院罷了。麥克阿瑟相信,世界未來的命運將在亞洲決定。
然而,麥克阿瑟在提出自己的理由時,卻把國家所面臨的抉擇描繪成是“勝利”與“僵持”之間的抉擇。由於把這種抉擇說得那樣簡單,因而對一個愛國者來說應該作出那種抉擇似乎就成了不言而喻的事情。這個由高手絞盡腦汁、極其巧妙地提出的“勝利”方針證明是難以反對的。
這一直是麥克阿瑟的口號。
“勝利,迅速而徹底地贏得勝利!”任何正在進行戰爭的國家都會理所當然地把麥克阿瑟一九三一年提出的這個口號作為自己的目標。二十年後,他老調未改,在對美國國會所作的演講中,他宣稱:“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代替勝利!”後來,在一九六二年五月,他在對西點軍校的畢業班發表演說時又重申:“你們的使命依然是固定不變的,明確的,神聖的。那就是要打贏我們的戰爭……要有取勝的決心,要切實認識到在戰爭中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代替勝利!”
這些話當然是每個在地面、海上和空中作戰的美國士兵的信念,也許找不到更好的戰鬥口號來激發美國人的滿腔熱血了。它表達了“決死一戰”的精神。這種精神曾經鼓舞著我們的軍隊經歷了八年的獨立戰爭,征服西部地區的長期戰爭,痛苦的國內戰爭,以及他們所參加過的每一場其他的衝突和戰爭。按美國人的性格是不願打有限戰爭的。就象在拳擊場上一樣,他們所想的就是將對手狠狠地擊倒在地。象取勝這樣閃閃發光的思想,哪個朝氣蓬勃的美國人會反對呢?反對這種思想就象支援邪惡、反對美德一樣荒唐。
可是,正如在朝鮮的步兵所瞭解的那樣,獲得一次“勝利”有時還需要另一次勝利來保障。奪取一個高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