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體脈象虛浮,但是子息脈象強勁有力。這樣的脈象雖然龍嗣建康,但是也是對母體的大忌,萬一又難產了,這救命可不是一件簡單事。
兩人均是一驚。
張院判思考了許久,他說道:“娘娘需要好好靜養,此外要保持身心愉快。”
紀茗萱心中暗罵這張院判謹慎,不過她還是擔憂道:“本宮自昨日就心神不寧,今兒早上起來,頭也疼痛不已,不知可有礙於腹中皇嗣?”
張院判道:“娘娘放心,這跡象不過是娘娘昨日見了血光,心有所慮而產生的小毛病,娘娘切記保持愉快即可。”
紀茗萱舒了一口氣,說道:“有勞張院判。”
張院判連稱不敢。
紀茗萱自簾子看到外面一直不語的李兼陌,她問道:“李太醫,愉修華如何?”
李兼陌立刻低頭,恭敬的說:“回娘娘,愉修華大好了,只需調養幾天就可以行動了。”
紀茗萱微笑:“那就好。”
李兼陌低了低身子。
張院判已經寫好方子,他沒有立即交給候在一旁的紫珠,反而遞給李兼陌。
李兼陌看著張院判微笑和煦的樣子,他心中一嘆。若是他知道過會的事,不知是否後悔培養他。
李兼陌看了許久,神態和眼睛盡是猶豫之色。
不關張院判,就是伺候在一旁的宮女太監也見著了。
張院判問道:“李大人?”
李兼陌斂住自己的表情,說道:“院判大人的方子正好。”
其餘幾人狐疑的看著李兼陌,張院判也不願在後宮娘娘面前被人質疑,他扯著李兼陌的官服,說道:“李大人為何如此遲疑,若是老夫有不周到之處,李大人儘管提出來。”
李兼陌立刻道:“張院判德高望重,醫術更是太醫院的魁首,微臣哪裡能及,微臣所遲疑的不是此方,而是微臣在給娘娘把脈時發現娘娘和愉修華的難產時的脈象有一點點相似。”
紀茗萱連忙坐了起來,大聲道:“你說什麼?”
李兼陌跪了下來,然後磕了一個頭。
“微臣也不敢確定,愉修華修養不久,還有一絲痕跡。還請娘娘恩准院判大人和微臣去主殿給愉修華請脈。”
紀茗萱立即道:“本宮同意了,張院判……”
張院判一聽李兼陌的話語,就知道事情大條了,若是不存在一切好說,若是真如李兼陌所說,他心中哀嘆同時也慶幸起來。
一向康健的紀嬪如果在生產時難產,他這院判是做到頭了。
“微臣即刻去給愉修華請脈。”紀茗萱語氣帶著些許的驚慌和著急,她道:“本宮想讓馮嬤嬤和二位太醫一起去,不知可不可以?”
張院判說:“娘娘放心,”
紀茗萱抓緊床上被單,然後看了看馮嬤嬤。
馮嬤嬤點了點頭,然後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張院判和李兼陌一齊行禮告退。
當人走後,屋子裡又空曠起來。
芝草輕柔的扶著紀茗萱躺下,可是躺著的紀茗萱捂住頭,看來頭又疼了。
“紫珠,快去給娘娘煎藥。”芝草著急道。
紫珠連忙起身,然後拿起藥方就走。
屋子裡安靜萬分,只剩下紀茗萱呻吟了幾句。
芝草抹了抹淚,更擔憂了。然後手指放到紀茗萱頭上,平和的按著。這還是紫珠教她的,她也有八分火候。
紀茗萱慢慢放下手,然後閉上了眼睛。
這一查,或許能夠查到太后宮裡去,不同的是,照著李太醫說話的技巧和原因,讓太后產生芥蒂的會是愉修華。
到了午間的時候,馮嬤嬤終於回來了。
紀茗萱緊張的問道:“如何?”
馮嬤嬤說:“娘娘和愉修華都有早產藥力,不過娘娘身子康健,所以並不礙事。反而是愉修華,除了那點藥力,她還曾服過大量催產之物!”
紀茗萱的心猛然一鬆。
催產藥無痕無跡,沒有對比提示,連太醫都會誤認為是愉修華因為摔倒的外力變成早產。一有了對比,只需驗看血跡,然後有目的的去探看脈象,這是否催產還真能檢驗出來。
主動服食早產藥的嬪妃是大罪,可以按傷害皇嗣論處。
相信常妃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的。
有愉修華的事情在前,太后比對下來,她的內疚就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憐惜。而且這憐惜還不是針對愉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