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兒回憶說,“我們村的人習慣稱呼李院士為‘老李’。他人不善言談,但卻非常平易近人,根本看不出是個大知識分子。這次他得了最高獎,老李多年的心血沒有白費呀!”
農村蹲點期間,李振聲考察了生產隊小麥苗情,“統計了各隊一、二、三類苗的比例,並分別提出了相應的管理措施。有兩個隊麥田三類苗較多,其中一個隊按我們的建議,加強了管理措施,第二年獲得了豐收;另一個隊沒有采取措施,減了產。我們抓住這兩個典型進行了宣傳,全面推廣了小麥豐產栽培措施,第二年本大隊,小麥平均畝產,從原來的180公斤提高到250公斤以上,一舉‘過了黃河’。寧王公社小麥畝產達到200公斤,‘過了綱要’,大隊和公社都被縣上評了先進,我也被公社評為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獎勵紅寶書毛選4卷合訂本一本”。說起當年的這些故事,李振聲臉上洋溢著特有的自豪感。
李智兒則這樣回憶說:“老李改變了我們這裡澆麥不打糧的觀念,在我們村推廣小麥冬灌技術,第二年就讓小麥每畝增產不少;在這兒推廣小麥條播、寬窄行播種技術,又讓小麥每畝增產了100多公斤。老李在這兒下放4年,經常給村裡的幹部上課。村裡小麥畝產是寶雞最高的村,十里八鄉的幹部都來我們這裡參觀學習。”李智兒補充道:“老李那人,知識淵博,把多高深的知識,都能用我們農民聽得懂的話講出來。”
幾十年來,李振聲走到哪裡就把技術帶到哪裡,哪裡的小麥就增產。為了推廣新技術,李振聲費盡了心。由於習慣於傳統栽培方法,不少農民對有關技術持懷疑態度,李振聲就把技術送到家門上,反覆宣傳新技術要點及將會產生的高效益,他還在小麥生育期間,帶著助手到農民的麥田具體指導,農民按他說的去做,到第二年示範田比對照田每畝增產幾十公斤。這下農民服氣了,紛紛要求李振聲來指導生產。看到新技術在神州大地開了花,小麥取得豐收,李振聲感到無限欣慰,因為豐收的果實裡凝結著他的心血。
李振聲常言自己是農民的兒子,他最喜歡去的地方是農村,最樂於與農民交朋友。這些年來,他與李智兒的情緣不斷,常常有聯絡。前幾年,李智兒去北京,李振聲還特意拉著他開了一次洋葷———吃肯德基。這次,李振聲獲得國家最高科技獎,李智兒特地帶上家鄉的土特產及李院士所培育、推廣的小偃新品種小偃54做成的麵條,可謂情真意切。
盛名“鳴言”:真正給我打分的是農民
“小偃6號的育成和大面積推廣,證明遠緣雜交確實是改良小麥品種的一條重要途徑。但是,育種過程耗費的時間太長(20年),別人很難重複。”李振聲還利用在小麥遠緣雜交中獲得的藍粒小麥,建立了一種新的藍粒單體小麥系統。這種小麥在一個麥穗上可長出4種不同顏色的種子:深藍、中藍、淺藍和白粒。小麥的胚乳是營養細胞,不傳代,但其顏色變化可作為遺傳標記,用於鑑別其胚細胞和傳代的染色體數目,這樣就不必透過顯微鏡檢測,只需觀察種子顏色就可知道後代的染色體數目。“深藍的42條,中藍和淺藍的41條,白粒的40條。40條染色體的小麥叫缺體,用它與遠緣植物雜交,可以較容易地將外源染色體轉移到小麥中。”從而,李振聲解決了過去小麥染色體工程育種中必須進行大量染色體鑑定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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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聲:民謠“要吃麵,種小偃”的背後(8)
隨後,李振聲又透過大量缺體單株自交和連續選擇,育成了可以自花結實的缺體小麥株系,並利用這些株系建立了快速選育異代換系的新方法———缺體回交法。這是一項國際首創性成果,利用這一方法育成了小麥-黑麥異代換系———“代96”。這是一項原創性成果,在1986年中國西安召開的首屆國際植物染色體工程會議上,受到15個國家100多位中外專家的充分肯定,其中包括美國、英國、瑞典、日本等國家的遺傳學會主席。1993年,李振聲又在北京主持了第八屆國際小麥遺傳學會議。這項工作擴大了我國小麥遺傳育種研究在國際上的影響,也為植物細胞和染色體工程國家重點實驗室的建立奠定了基礎。
上個世紀80年代以前,我國的施肥量與糧食產量是同步增長的;80年代以後,施肥量還在增長,可是糧食產量卻沒有增加。這樣不僅浪費資源,化肥流失到江河湖泊中去還汙染環境,引起水體“富營養化”。
當時北京郊區的農民有句順口溜,說農業生產“一靠政府,二靠天,三靠美國的磷二胺”。我國的磷礦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