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顏開心中還是不能釋懷,“可是保護自己的妻子,我不想假手於人。”
“我知道。”桑柔心中湧起感動,她溫柔地看著顏開,動情地低語,“我知道你對我的心,可是江湖上的事情,你本來就不想捲進去,你現在為了我這樣不顧惜自己,看著你為難自己,我又何嘗好受?”晶瑩剔透的淚水伴隨著婉轉的傾訴湧了出來,打溼了潔白的臉頰,猶如沾著露珠兒的茉莉般,惹人憐惜。
顏開伸出左手接住那滴淚,淚水的溫暖直接沁入了他的心底,他輕輕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嘆了口氣,越過棋桌將美麗的女子攬在了懷裡,好久,他才嘆息似的說:“你也知道師兄的脾氣,也許他現在正躲在酒館裡抱怨呢。”
聽了這些話,桑柔也輕輕地笑了起來,“他真是一個奇怪的人,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還將那句話掛在嘴邊?”
“肯定會。雖然他總是說那種話,人倒是很可靠。”
“聽你這樣說,我可不覺得高興。”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湖心亭的頂上響起,“每次聽到這種話,我就覺得好像麻煩又要增加了。”
“師兄!”
“柳大哥!”
柳生醉在他們驚喜的呼喚中出現,帶著悠閒愜意而又溫和的笑容。
“師兄,你什麼時候來的?”顏開驚喜地問。
“我還以為你不歡迎我呢?”柳生醉笑睨著顏開,似乎在說,我早已經到這裡,而且你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
顏開俊美的臉頓時變得尷尬,他滿是緊張地道:“那個,師兄,我不是……不是不歡迎你,你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
“你這樣說難道是我聽錯了不成?”柳生醉沉下臉來質問,一時間,此處的空氣也隨之變得肅殺。
桑柔一看柳生醉陰沉的臉色,也跟著緊張起來,她踏前一步想要勸慰,可是柳生醉又突然笑了起來,悠閒愜意而又溫和的笑容讓僵硬的氣氛也隨之緩和,“你們幹什麼這麼緊張,我在開玩笑哪!”
“開玩笑?”顏開、桑柔面面相覷,剛剛他那種鄭重威嚴的臉色、嚴厲的話語竟然是在開玩笑?
看到他們的表情,柳生醉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臉,“真是麻煩……”每次只要他想開玩笑,結果都會將氣氛弄得尷尬。看起來,他還是不適合開玩笑。
看到柳生醉又恢復了笑容,顏開和桑柔都鬆了一口氣,每次只要是他失去笑容,都會讓人有一種恐怖的感覺。
柳生醉有些無奈地看著面前這對似乎驚魂未定的夫妻,覺得自己有義務讓他們轉移注意力,“那個……”他抓住剛剛顏開與桑柔談話的一鱗半爪,“顏師弟,你好像不怎麼相信那個叫風舞的女子啊,她不是已經解了毒麼?”
第2章(2)
顏開一臉沉凝地說出了憂慮:“師兄,那個叫風舞的女子行事言語透著詭異,而且她說過她並不是白白醫治,可我又始終想不出她來此有什麼目的?”
“不是白白醫治?”柳生醉蹙眉,也就是心有所圖,麻煩啊……
“而且她雖然說自己不是無形堂的人,但是我越想越覺得蹊蹺,她為什麼會在這個時機出現?!”無形堂最近動作很多,已經不再像一個單純的殺手組織那樣收錢殺人,而隱隱有稱霸黑道的勢頭。據說黃金令一出,若不遵從就要滅人全家、殺人滿門。江湖上因此而慘遭滅屠戮的門派不在少數。如今可以說是見黃金令,無異於見到黑白無常。在無形堂極力擴張實力時,出現無形酒解藥……怎麼說也讓人懷疑……
顏開的疑慮溢於言表,如果真是要以桑柔的性命為要挾,那個風舞提出什麼無法完成或者危害武林的要求,他又該如何是好?
柳生醉卻無所謂地笑道:“你顧慮太多了,無形堂行事向來是鬼鬼祟祟,神神秘秘。如果她真是無形堂的人,豈會如此張揚?”不過,想要和無形堂為難作對的可能性倒是很大。
顏開勉強一笑,知道這位師兄心性豁達樂觀,更難得的是他擁有著與他的外表所不符合的敏銳與聰明,從以前開始,他就一直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但是卻很可靠的人。然而此事關係小柔的性命,即使是他這樣說,顏開依然心中惴惴。
柳生醉看到顏開並未展顏,便拍了拍他的肩說道:“你先別想太多,到時候再看情況好了,我一定竭盡所能保你和小柔無事。”
“多謝師兄!”顏開動容,師兄和師傅一樣,一旦許諾,就算曆經千難萬險也會做到,而他提著的心終於稍稍回落,等待三十日之約。
冷月清輝,夜色如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