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上的衣著與其他人稍顯不同,見了雲落夭,她便笑道:“小姐這般早就醒了,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雲落夭看了她一眼,不作答覆,再掃了一眼她身後數名小丫鬟端著各種的首飾盒子,只問:“你是?”
“奴才碧雲,是鳳府專伺候大夫人的丫鬟,城主說了,小姐的婚事不宜外人過多插手,特地來給小姐梳妝。”碧雲恭敬答道,繼而一聲令下,倒有幾分架勢,數名小丫鬟便將瓶瓶罐罐放到一旁雲落夭的梳妝檯之上。
“請小姐上座,奴才要開始了。”碧雲作了個手勢,微福著身子低聲道。
雲落夭依言的在梳妝鏡前坐下,她還沒睡好,真想再睡一會,疲憊不已,就要這麼折騰。
房門再次被推開,鳳池熙佇立在門外,一襲紅衣如炬,他半眯著眼看向屋內,那目光跟還帶著醉意似得,合著天微涼的薄霧,讓人痴了……
眾人又彎身,恭敬道:“給池熙公子請安。”
“免了。”鳳池熙修長之手優雅輕輕一抬,雙眸一斂,便提步入門。
碧雲見了鳳池熙,那本算精明淡定的雙眸也染了小女人該有的羞澀,垂了眼簾,她道:“池熙公子,奴才正準備給小姐梳妝,不知池熙公子來是為了何事。”
雲落夭皺著眉看他,他不忙著補眠,又跟來做什麼,總不會真是來……搶婚?那真是有點幼稚。
“我給她梳妝。”鳳池熙看著雲落夭探究的眼神,大約猜出了她的想法,要真能不顧一切的搶婚那倒是好,且不說爹孃的問題,就是那個墨墨,估計他該死的也打不過。
“池熙公子……”碧雲有些錯愕,不確定喚了一聲。
“我說你們下去,我給她梳妝。”鳳池熙不耐的重複了一次,微挑著鳳眸的模樣依舊是媚氣非常。
“奴才遵命,走,下去吧。”碧雲不捨的看了鳳池熙一眼,才唯唯諾諾的退了出去。
雲落夭不太能把握他心中的意思,眸光依舊看著他,他的嘴角也微微向上,神情懶散似乎對什麼事都滿不在乎一般,卻說不出的迷人。
他走到她面前,執起桌上的木梳溫柔的為她梳著髮尾,他說:“不是要哥哥送你一份禮……”
她無言,不解的打量他的尖削俊臉,他不笑的時候也帶著三分笑意一般,真讓人看不出喜怒哀樂來,只是他那性子,指不定給她梳個什麼亂七八糟的髮髻來搗亂。
“以前哥哥就想,弟弟穿了嫁衣是什麼模樣,想親手給你梳妝,不過可惜……新郎不是哥哥。”他狀似哀怨的嘆息了一聲,卻好像帶著笑,雲落夭更迷茫了,他像開玩笑,又好像認真。
這世上最痛的事,莫過於心碎了,還要自己動手將它拼湊黏貼起來,他因生了一張過分美麗的容貌,玉面紅唇,桃花水眸,清雋秀雅,亦男亦女,男裝可讓無數少女心碎,扮作女子也是勾魂攝魄,是以他雖然動作時而柔媚,心中性子卻不比任何男人來的柔和,他堅定他是個爺,越是被誤會,越築成了他心中的剛毅……
所以次次的落淚,對他來說都是可恥的事兒,在她面前倒下更是不想提及的丟臉回憶,他要強,他倔強,但實在不是一個心胸寬廣之人,只是再怎麼對心愛的人狹隘,也敵不過她勾個小指頭,一句哥哥……
他輕勾起她的下巴給她畫眉,一絲絲的勾勒,她注視著他,這麼近的距離,她竟然開始不自在,他的唇薄薄的,不染而朱,極是可愛,她吞了吞口水,險些忍不住親他一下。
他目光似停在她的秀美之上,餘光卻將她的表情看的清楚,唇角微勾,他道:“不介意你親哥哥……”
“誰要親你,你認真點。”雲落夭沒好氣的別開眼,他又一手將她的小臉扶正,有些責怪道:“莫要亂動,瞧你這不安生,畫遭了怎麼辦,你倒是不愛惜,哥哥也怕下人們給你梳妝糟蹋了你的臉。”
她乖乖的不動了,眼珠子轉悠著,找不到個地方看,因為眼前除了他的臉還是他的臉。
光線破開雲層,天徹底的放亮,透過層層窗欞直入室內,男子人中之龍,女子千嬌百媚,端的是璧人一對舉世無雙,閨房之樂,不足為外人道。
末了,她對著銅鏡一陣打量,本想他或許有搞怪的心態不會安安分分給她梳妝,但鏡中之人,如美玉生暈,美貌絕倫,墨髮被綰起一個飛月髻,慵懶嫵媚,輕軟光潤。
她看他的神色複雜了起來,一時間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他卻斂下長睫,輕笑道:“別這麼看哥哥,倒是能看出一朵花來不成?”
百花也不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