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在了他的俊臉上,淡粉色的,卻就是這麼淡的顏色,也映襯的他尖細下巴的蒼白。
他的薄唇色澤,比那淡粉色的花瓣還要淡幾分,不似楚鈺天生的薄唇色淡如水,而是真正的虛孱病弱,卻不影響就這麼看他,也是極美極美的。
她伸手,拂去他臉上沾染的花瓣,他勾唇笑了笑,極是明媚動人,她轉臉看向花海深處一片鱗次櫛比的純白色建築物,他的話就在耳邊,如風清淡:“我們到了。”
情定十夫 029 遇敵人
移花宮,純白色的古樸建築連綿數里,修葺在這一片仙境般的世外桃源。
宮外佇立著的人打扮都是黑色袍子,連衣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排成兩排在宮外躬身,卻未有預想中的請安說辭。
很安靜,雲霆就這麼帶著她到了一處房間,囑咐道:“本座交託些事兒下去,你就在這乖乖的等著。”
雲落夭無比乖順的點頭,雲霆的唇角微微上揚,修長白晢的指尖攏了攏她的發,才轉身離開。
雲落夭這才掃視著這房間的佈置,簡單清雅,目光瞥到一方白玉古琴,她微微一怔,心底竟無比的酸澀起來,曾幾何時,鳳池熙這樣為她撫過琴。
桌案上的文房四寶擺的整齊,可見雲霆很少去碰,她走上前,桌案上的一張宣紙依舊是空白的,抬眸望去,牆面上掛著一幅威風凜凜的白虎嘯圖,鈷藍的眸子很是震懾人心,不知怎的,她竟想起送給鳳錦遲的虎紋吊墜來,那不是特意為他選的禮物,卻成了她送他的唯一禮物……
“爹……”雲落夭吶吶著開口不經意的發聲,心中分外的酸澀,卻嘴角微微的勾起。
伸手執起一隻細緻狼毫筆,一旁的硯臺中,墨汁已快乾涸了,在硯臺中隨意的蘸取了些墨汁,想寫些什麼,或者畫些什麼,卻是久久未落下筆。
如是她當初多學些琴棋書畫,此刻也不會,想畫一張鳳錦遲的畫像都如此困難,她只記得他生的很是俊逸不凡,狹長的鷹眸中沉穩而又內斂,眼角有絲絲好看的魚尾紋……
一滴墨汁自筆尖濺落到了宣紙上,暈染了小滴的墨色點兒,她愣了愣,竟然覺得它就像是鳳錦遲眼角的淚痣,三分憂傷,七分嫵媚。
亦像是墨墨眉心的一點硃砂,如仙似畫,卻又易怒易躁。
她小心的探出一隻手,去撫那雪白宣紙上分外打眼的墨點兒,門外卻傳來細碎的聲響,腳步很是沉穩,此人的內力不淺,且不會是個病秧子的柔軟。
門未合上,她只是抬眸盯住了門處,驀然,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出現在門處,身形俊朗挺拔,眉目總讓她覺得眼熟,他的眸子是一雙水靈的大眼,卻並不是圓形,微微狹長呈杏形狀,鼻尖細挺,紅唇嬌小而薄,是個美男子來著,但眼尾深壑的紋路,卻透露了他的年歲不輕。
她怔怔的望著他,他亦然,如此對視許久,雲落夭的心底才是一個激靈,總算是明白那熟悉之處在哪兒,他那雙眼赫然與她的眼睛一模一樣。
杏眸如水煙波里。
他似乎激動的薄唇都在發顫,許久,才踱步進來,抓住她的雙肩,問:“媚兒?”
雲落夭有些呆愣住了,伸手將他的手撥開,挑眉道:“你是誰?”
男子又是一愣,再仔細打量了她片刻,目光觸及她眼角的一朵梅花,皺了皺眉,她不是……當年她非要嫁給鳳錦遲的時候,他便不再與她來往,爾後,只聽說她因生產而死了……
雲落夭捕捉到了什麼,媚兒,是否就是她的娘蘇媚兒?她狐疑問:“你認識我娘?”
男子怔愣了半晌,才又看著雲落夭,聲音有絲顫抖的問:“你是……鳳五?”
“你先告訴我你是誰。”雲落夭皺了眉,雖然看男子的眼神,已經是肯定了她的身份了,就著他那雙與自己幾乎相同的雙眸,她隱約也感覺到了什麼。
“蘇無白,你的親舅舅。”蘇無白此刻卻平復了很多,臉色,比起一開始的激動,已算是瞬間變得冷冷清清了。
以至於,即使雲落夭感覺他說的是真的,也感覺不到什麼親情,只是蘇無白這個名字……哪裡聽過呢?
他不再激動,卻也未離開,就這麼與她處於室內,不刻,雲霆的聲音再次響起:“蘇長老,本座四處尋你,沒想到你到這兒來了。”
蘇無白眼也未抬,淡淡道:“宮主找屬下所為何事?”
雲霆看了一眼雲落夭,再看蘇無白,未察覺什麼不妥,只道:“本座要離宮些時日,這些日子宮裡的事務就要仰仗蘇長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