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他的名字叫做張彩。
在劉瑾犯罪集團中,焦芳雖然地位很高,但能力一般,最多也就算個大混混,但張彩卻不同凡響,此人工於心計,城府很深,而且飽讀詩書,學問很好,連當年雄霸一時的馬文升、劉大夏也對他推崇備至,有了他的幫助,劉瑾真正有了一個靠得住的謀士,他的犯罪集團也不斷壯大發展。
但劉瑾並不知足,他很快把目標對準了楊一清。
劉瑾希望能夠把楊一清拉過來,當自己的人,可楊一清哪裡瞧得起這個太監,嚴辭拒絕了他,劉瑾十分惱火,想要整他一下,不久之後,機會到了。
當時楊一清一邊養馬,一邊幹著一項重要的工程——修長城,這並不是開玩笑,今天寧夏一帶的長城就是當年他老人家修的,楊一清擔任包工頭,兼任監工。
楊一清是個靠得住的包工頭,從不偷工減料,但意想不到的是,當時天氣突變,天降大雪,幾個帶頭的建築工商量好了準備鬧事逃跑。楊一清當機立斷,平定了這件事,劉瑾卻抓住機會,狠狠告了他一狀。
這下子楊一清倒黴了,只能自動提出辭職。可是劉瑾沒有想到的是,準備走人的楊一清卻提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要求:
“請讓張彩接替我的職位吧。”
劉瑾鬱悶了,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有弄明白,楊一清葫蘆裡面到底賣的什麼藥,是出於公心?還是他和張彩關係非同尋常?
劉瑾對張彩產生了懷疑。
但無論如何,他還是沒有放過楊一清,一年後(正德三年),劉瑾藉口楊一清貪汙軍餉,把他關進了監獄,這一次,他決心把楊一清徹底整死。
可是劉瑾並不清楚,看似單純的楊一清和楊廷和一樣,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也有著深厚的背景。
四十年前,十五歲的楊一清被地方推薦,來到京城做了著名學者黎淳的學生,在這裡他遇到了一位才華橫溢的師兄,兩人惺惺相惜,相約共同發奮努力,為國盡忠。在後來的幾十年中,他們一直私下保持著緊密的聯絡。
他的這位師兄就是李東陽。
所以當楊一清被關進監獄後,李東陽立刻找到了劉瑾和焦芳,希望能夠通融一下,罰點款了事,劉瑾開始還不肯,但禁不住李東陽多次懇求,加上楊一清是帶過兵的,手下有很多亡命之徒,沒準哪天上班路上自己就不明不白地被人給黑了,思前想後,劉瑾決定釋放這個人。
走出牢獄的楊一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前來接他的李東陽,會意地點了點頭。
“你有什麼打算?”
“先在京城待著,看看再說吧。”
“不,”李東陽突然嚴肅起來,“你必須馬上離開這裡,不要回家,找個地方隱居起來。”
然後他停了下來,意味深長地看著楊一清:
“等到需要你的時候,我自然會去找你的。”
楊一清笑了,幾十年過去了,當年那兩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早已不見蹤影,但這位深謀遠慮的師兄卻似乎從未變過。
“好吧,我去鎮江隱居,時候到了,你就來找我吧。”
即使全天下的人都誤解了你,我也理解你的言行,明瞭你的用心,我知道,你一直在屈辱中等待著。
【變數】
劉瑾打算做幾件好事。
這倒也不稀奇,因為他壞事做的太多,自然就想幹點好事了,一個人幹一件壞事不難,但要一輩子只幹壞事,真的很難很難。
更重要的是,他逐漸發現自己的名聲越來越臭,而張彩和他的一次談話也堅定了他的決心。
“劉公公,你不要再收常例了。”
所謂常例,是劉瑾的一個特殊規定,每一個進京的省級官員,彙報工作完畢後必須向他繳納上萬兩銀子,如果有沒交的,等他回家時,沒準撤職文書已經先到了。
進京彙報工作的各位高官們雖然很有錢,但幾萬兩銀子一時之間到哪裡去弄呢?可是劉公公是不能得罪的,無奈之下,很多人只有向京城的人借高利貸,回去再用國庫的錢來還。
可是張彩直截了當地告訴劉瑾,這是一個極其愚蠢的撈錢方法。
劉瑾又懵了,用此方法,每次都可以收很多錢,而且簡單快捷,怎麼能說愚蠢呢?
看著這個不開竅的傢伙,張彩氣不打一處來,他明確地指出,你收每個官員幾萬兩,似乎很多,可你要知道,這些傢伙都是貪汙老手,他們不會自己出這筆錢,卻可以藉機在自己的省裡收幾倍的錢,當然了,都是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