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列車遠去他離開了她的視線,她落下了一顆滾燙的熱淚。
火車開動前雲妮和胡八一感人的相擁、深情的熱吻,還有云妮在最後一刻落下的一顆熱淚被站臺上的一名目光敏銳的戰地攝影記者用一部舊相機記錄了下來,這定格著那一瞬間美好回憶的黑白照片本應該在第二天清早登載到軍區報紙的頭版上,但在當天晚上這珍貴的照片連同一卷底片都放在了雲妮父親的辦公桌上,她父親有這個權利在昆明軍區他也算得上一個大人物。但是在雲妮結婚前這充滿著美好回憶的照片連同底片夾在一封長信裡被送到了胡八一的手裡,當然這其中少不了多情的雲妮的幫助。雲妮和胡八一的愛只能被藏在彼此的心裡,胡八一的出身註定了他和雲妮的關係只能是朋友而不能上升到嫁娶,這是雲妮的父親唯一要求雲妮絕對服從他安排的一件事情,他把女兒嫁給了市政府領導的一位公子,在這件事上雲妮不得不做出讓步,因為她既愛胡八一又尊敬她的父親,她是一個很複雜的女人,他父親也曾經開玩笑似的說過如果她不答應那麼胡八一會被調到對越特種戰的部隊,在那支部隊裡能生存下來的機率不太高,所以為了他胡八一,她最終還是放棄了違背父親意願的打算。
陽光灑落在森林之中,綠皮的軍列在大山裡慢悠悠地蜿蜒前行著,一側是讓人膽寒的千尺山澗,一側是根本沒有立足之地刀削峭壁。胡八一把雙腳搭在車廂的門口,背靠著戰友慢慢地拆開了那封長信、迫不及待地讀了起來,信中沒有什麼勉勵的話,也沒有什麼山盟海誓,只有一些曾經發生過的在他們之間的真實的故事,雲妮用一筆一劃的不太工整的字型紀錄下了他們相識的這段經歷,就連在小竹樓的那個雨夜也被雲妮仔細的寫了下來作為結尾,當胡八一看到這裡的時候,火車猛地停了下來,他差點跌出車廂外,幸好在旁邊一直偷看他讀信的通訊兵兔子抓住了他的胳膊才救了胡八一一命,當火車完全停穩後車廂裡抱怨咒罵聲漸漸大了起來,幾個營長級別的軍官從前5節有座位的中間一節車廂跳了下來,帶著一個連的人朝車尾飛跑而去,有不少的戰士從兩面敞開的車廂中跳了下去想看個究竟,還沒走出五步遠就被即將升職為副師長的團長拿著讓所有人都害怕的擴音器喊回了車廂內,隨後從6號車廂往後的20節敞開式車廂被命令全部關嚴並在外面上了鐵鎖,每節車廂有六個長條窗戶可以用來通風換氣。
在當時停車的那個山腰上火車裡的戰士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火車進入貴陽站大家登上站臺臨時休息的時候,才得到了有人證實的小道訊息火車在六盤水的山裡邊轉彎的時候,幾個坐在車廂門口乘涼的倒黴蛋被丟擲了車外跌進了山澗裡,不用說生還的可能性及其渺茫,所以上級才命令把6號車廂往後的20節全部關嚴並上鎖。象這種意外在入越作戰之前好像聽都沒聽說過,就連瞎編出來的嚇人的故事也沒有,不過在戰後特別是回家的途中象這樣的怪事卻出了不止一件,當這列滿載著入越作戰人員的綠皮火車快到鄭州站的時候,在進站前的一個無名小站上停了會等待與一列運送榴彈炮的軍列會車,小站周圍長滿了散發著土腥味的蒿草,蚊蟲多得讓人心煩,當兩列火車擦肩而過的時候,對面平板車廂上的一門大炮在經過12小時的長途跋涉後一個重型輪胎下的防滑塊鬆動,比女人的大腿還要粗上幾圈的榴彈炮筒一頭撞進了警衛車廂,在一瞬間就壓扁了一個倒黴的警衛,這件事是胡八一親眼所見。
不過這些事情都只能說是意外並沒有什麼鬼怪作祟,也不存在什麼因果報應,這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戰士並不畏懼死亡也不怕再次戰死,但他們實在受不了意外身死,這些事情多少會在他們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胡八一就是帶著這種複雜的心情人之一。
過了鄭州後火車上就再也沒有發生什麼值得大家談起的大事件,剩下的時間在胡八一一遍又一遍默默地讀著那封充滿美好回憶的情信中度過,最終他和戰友平安地回到了蘭州軍區的駐地,駐地就在漢中的附近一座三國時代赫赫有名的大山背後。那個時候胡八一還是連長他沒有升職,僅僅在工資方面長了三倍,可是他連上的人只剩下了原來的三分之一,如果要是算上補充的新兵那還是滿員的,只不過戰鬥力已經大打折扣。
回到了似曾相識的營區裡胡八一躺在自己專用的房間內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直到新兵來到他才不得不去給那些傻瓜似的傢伙們講話為他們鼓舞士氣,跟這些新兵融洽地相處了一個月後胡八一被幸運的選中跟著團裡的戰鬥英雄一起去了師裡給師裡的笨蛋新兵們做了幾次頗為感人的報告,隨後他又跟隨大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