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熱衷於相互之間的爭鬥,大人物與大人物爭權柄、爭勢力、爭江山、爭功勞,小人物與小人物爭生意、爭田產、爭美色。明爭暗鬥,唇槍舌劍,背裡使絆,過河拆橋,你死我活,甚至世代為仇。人類的智商發展了文明,也發展了爭鬥。王績在爭鬥裡看破了——沒有永恆的勝利,而常有羞辱。如果遁世躲避,其羞自解,其心自寬,至少像仲長子光這樣的朋友,“服食養性”、“非其力不食”,是不會加害於人的,而且與天地自然相處,更多的是心靈深處的輕鬆與悠閒。當隱士,無欲則剛,他迴歸到了精神貴族的行列。
應該說,王績學陶淵明,是學得極為神似的一個。辭官、歸隱、嗜酒、耕作、著書、彈琴、自作《墓誌銘》……簡直是一整套的學習。當隱士,其實真的挺難,必須放棄很多,忍受很多,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王績立志將自己修煉成為一個隱士,他努力幾十年,成功地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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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李世民:帝王弄翰墨(1)
李世民:帝王弄翰墨
唐朝立國三百年,留詩數萬首,寫盡有詩以來的種種風華,成就許多異彩紛呈的神奇傳說。有唐一代,舉國士子以攻詩為業,紅樓歌伎以唱詩為榮,市井小民以傳詩為樂。這種大面積的詩歌繁榮,恰如一面鮮豔奪目的旗幟,立在唐朝的版圖疆域之上,成為有別於其他王朝的重要文化標誌。寫詩,一度成為唐人的重要生活方式。
翻開厚厚的《全唐詩》,排在第一位的,是中國歷史上最著名的帝王之一的唐太宗李世民。在毛澤東的筆下,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都是幾百年才能出一個的天之驕子、人中龍鳳。李世民應該感到高興的是,他參與締造了一個王朝的神話。如果說唐朝是一個瑰麗多姿的神話,那麼唐詩則全方位、多元化、立體式地反映了這部宏大的題材。李世民興致勃勃地捲袖揮筆,為這部神話作序,充當了一個詩歌文化推進者的重要角色。
除了貞觀之治的輝煌史績,李世民也留下了數十首詩,細細讀來,倒也可圈可點。
隋末之時,天下大亂,李淵父子順時應勢,起兵於太原。其時群雄並起,彷彿一匹匹脫韁的野馬,這時需要一個力挽狂瀾的英雄站出來,駕馭馳騁。事實上,舊王朝壽終正寢之際,一個新王朝破殼而出,也總要以無數次的戰爭來換得天下的長久安寧,簡直是血祭太平。在這場歷時彌久的戰爭中,李世民充當了英雄的角色。十八歲起兵,二十四歲平定天下,二十九歲升為天子,從一個弓馬少年成長為一個國家的舵手,可謂鋒芒畢露,才略過人。李世民的一生,幾乎都處於征戰之中。即便是在國泰民安、天下太平的貞觀十八年,他仍“發天下甲士,招募十萬,並趣平壤,以伐高麗”。在去世前十五個月的貞觀二十一年冬,他還派出大將奔赴前線,“以伐龜茲”。開疆拓土,征戰天下,這個血液裡流淌著戰爭因子的帝王,始終以武力維繫著一個新王朝的基業。在《經破薛舉戰地》中,他寫道:
昔年懷壯氣,提戈初仗節。心隨朗日高,志與秋霜潔。
移鋒驚電起,轉戰長河決。營碎落星沉,陣卷橫雲裂。
一揮氛沴靜,再舉鯨鯢靈。於茲俯舊原,屬目駐華軒。
沉沙無故跡,滅灶有殘痕。浪霞穿水淨,峰霧抱蓮昏。
世途亟流易,人事殊今昔。長想眺前蹤,撫躬聊自適。
這首詩追述的是事關成敗的扶風一役。事隔多年,李世民故地重遊,又回想起當年金戈鐵馬的崢嶸歲月,一幕幕戰事,重又浮現眼前。同樣地,在經過陝西境內,他興致不減地作了一首《還陝述懷》:“慨然撫長劍,濟世豈邀名。星旗紛電舉,日羽肅天行。遍野屯萬騎,臨原駐五營。登山麾武節,背水縱神兵。在昔戎戈動,今來宇宙平。”很有些漢高祖劉邦回老家時登高吟唱《大風歌》的味道。不過在表述上,李世民比文墨無多的劉邦要委婉含蓄得多。
作為一個聰明絕頂的帝王,他深諳文治武功、恩威並施的駕馭之術。征戰之餘,李世民也從未荒廢文化學業。在武力擴張達到一定程度時,文化建國的方略也漸漸進入他的思維視野。他試圖打造一個武力第一、文化第一的強大帝國。他的努力學習,是一種內在需要,是一個文化盟主的胸襟,也是一個政治家的大手筆。
於時海內漸平,太宗乃銳意經籍,開文學館以待四方之士。行臺司勳郎中杜如晦等十有八人為學士,每更直閣下,降以溫顏,與之討論經義,或夜分而罷。
——《舊唐書·卷二》
太宗每見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