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既是秘密,便不要說給我聽。衡,等他日它不再是秘密時,由你最先告訴我吧。”
她不想聽,聽了,她只會更矛盾罷了,她只願是猜著,那樣一切便不是真的。這是自欺欺人嗎?
最先告訴她的會是他嗎?若是,她恐怕失去父親;若不是,她恐失去夫君。都是痛,但,她情願是他,不為愛情,不為朝廷,只為南亙的百姓。
他的心中一顫,藉著月光看到她有些驚慌、有些失措的眼,他知道她猜到什麼了。是啊,如她這般聰明,便是不知道詳細,也多少著了邊際。想至此,他竟覺得有些輕鬆,這是秘密啊,多一人知道便多了十分危險,但他卻覺得輕鬆了。
他緊了緊手臂,“心同,我和你說過我的心中對你有感激和歉疚是嗎?現在我要告訴你,我對你的不是感激和歉疚,而是愛,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愛。我不知道這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曾想過,是那日你隻身來到木府時,是穿上你為我做的披風時?不,不是,都不是,是在日日夜夜間,我習慣了你的存在,有你我便安心,然後我才發現你於我言是如此的重要,我不敢說為了你我可以捨棄一切,可是,若沒了你,我想我便不會再有這種幸福的感覺了。”
三日後,荊心同便如同常日了,這病來得蹊蹺,去得也蹊蹺,眾人只道真的是染了風寒,只有她心中曉得到底是因為什麼。
經過了這場病,他與她又親近了許多,她任自己將一顆心許給了他。
第4章(1)
荊心同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看看天,應是未時了吧。他多是晌午回來,用過午飯便在房中小憩一會兒,往日的這個時候,應該在書房裡。荊心同驚覺,自己滿心裡想著的竟都是他。她習慣了丑時起床,侍候他梳洗,為他著好官服,寅時送他到府門外,看著他的轎子消失在街的拐角處。
今天只有福安一人回來,說是她的父親容王下朝後就將木衡易喚了去。父親喚他去,為了何事?她心中一顫,那日母親同她提起的納妾之事又躍入她的心頭,該來的終是要來的,任你怎樣地不想、不願,它還是要來的……
荊心同輕撫著頸項間的那塊龍鳳佩,想著那日裡母親說的話。他是真的待自己很好,可是那份執手之約,白首之盟,對他們來說又只是妄想啊!若她的猜想不錯,衡是肅帝之人吧,那麼他日,不是衡死便是父亡,兩樣結局,哪樣容得他與她白首?或者真的應順了父親之意,今天為他納個貌美賢良的妾,日後他也有個伴?她的心中已經認準了,這場皇權的爭奪中,父親會是失敗的那一方。是她不孝嗎?也許吧,若是父親肯放下那皇權,便是要她放下眼前這讓她眷戀的幸福,她也是肯的。
她取下玉佩,輕輕一扭便掉卸下了那龍佩,輕撫了一陣又安了回去,系回到頸間。她的心中已有了決定,無論將來怎樣,現下里她是幸福的,現下里他是真心待她的,她不想以後,不想將來,只想好好地過著現在,好好地享受這幸福,好好地愛他……
看著撐傘走來的小翠,她笑笑,自上次生病後小翠侍候得更加上心了,這個孩子哪裡看得懂她的心思呢?看著小翠手中提著食盒,想來是看她中午不曾好好地吃東西,又做了飯菜送來了吧!
“夫人。”人還沒進門,聲音就先到了。把滴著水的傘放在門外,小翠走了進來,“夫人,我讓廚子做了些清淡的小菜來,夫人再吃點吧!夫人中午只動了幾下就不再吃了,那怎麼行?不吃東西是會生病的,這是娘說的。
“我……”
小翠只道夫人又不肯吃了,急急地從食盒裡取出菜飯放在桌上,“都是夫人平日裡愛吃的,夫人多少吃點吧!”
荊心同笑笑,“這是小翠的一片心,我怎麼能不吃呢?”
她走到桌邊坐下,吃些吧,可難為小翠這孩子了!
轉眼,天黑了下來,小翠點亮了燈、關好了門窗,便回了自己的屋子。白天還不覺得,入了夜才感到屋子裡有些許的寒意。荊心同此刻已有些焦急了,他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不、不會。她打消了那種他沉迷於溫柔鄉,忘記了她這為他守燈之人的想法,他不會的,她知道他的心中是有她的。
坐在繡架前低下頭讓自己又一針一線地縫著,她不要再多想了,這樣的心事亦是煎熬,一面勸著自己為他納妾是對的,一面又幻想著與他相對相伴白頭,哪個女子會想與人共事一夫呢?
木衡易下了轎,便急匆匆地趕回自己的屋子。他說不清自己是怎樣的心情!於別人來說會是一種喜悅嗎?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於自己這絕不是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