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顧明軒顯然對這一切全不知情。倒是安藍徐徐道來,“算是妻子了。言希和那個女孩已經領了結婚證了,可能過幾日就要準備婚禮了。”安藍看著顧明軒茫然不解的樣子,不禁失笑,“怎麼?你不會不知道那個女孩的存在吧?聽說,還是個在校大學生呢!是我和言希的小學妹,蠻年輕的!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安藍顧自咂巴著小嘴。將這一切說的輕描淡寫,與己無關。
“是嗎?”顧明軒別過臉不去看她。心知肚明她說的是誰。卻是不明白怎麼會這麼快就領了結婚證了?
那一個晚上的錯亂,多多少少有他的原因在。如此,面對安藍,總覺得輕微的愧疚,不太敢正視。說什麼都不是。想來想去,也就那麼一句不輕不重的“是嗎?”
安藍望見他了然的神色,也不去揭穿。只是單手揉揉膝蓋,抬起眸,神情不變的敘說,“顧先生,其實,我今天是打算離開的。”
顧明軒回望過來,張了張嘴,到底是什麼都沒說。心裡太明白,若是言希已經和千夏結婚,那麼安藍的離開未必是不好的選擇。甚至,已經是最好的方式來結束曾經所有的過往。
“如果幾個小時後言希沒什麼事的話,你就打電話把那個女孩叫來吧!我就去補辦飛機票。若是他不能醒過來,就由我來準備他的後事吧!他的家人還是我比較熟悉。”安藍說得清淡,事不關己一般,甚至唇角還微微上揚著。卻原來,等到真正放棄的時候,真正的不得不做出選擇的時候,她會陪著他一直到死。這幾個小時,是她最後的陪伴。
此後一生,換給別的女人。或者,他離去了。她去陪著他的家人,一起養大他們的孩子。
“好!”顧明軒沉重地應下。難得的審視自己,這樣做是不是有些殘忍?可是,不能兩全。只能如此。
“顧先生,我請求你在他徹底好起來之前別告訴他有關我的離開。隨意編排什麼藉口都好,他會信的。”說著,安藍忽然挑眉看看顧明軒,笑呵呵的說,“我相信您一定沒那麼笨的,謊言高超一些,自然可以瞞的久一點。你說是不是?”
顧明軒看著眼前女子的如花笑靨。終是隻能悶悶地點頭,聲音被卡在喉嚨裡,發不出聲。他莫名的開始心疼她,確實,這樣堅忍懂事的女人,常常會讓人忍不住心疼。
“至於那個女孩,想必顧先生也是認識的吧!請帶我轉告她,即便她知道了什麼一些有關於我的秘密,也請她不要打擾我。我和楚言希自此以後,各自天涯。”安藍抿唇輕輕的笑,口中飽含的似是蜜一樣的滋味。只是清冷如常,顧明軒看得清晰。“年輕女孩的沒有安全感,那就讓楚言希加倍的對她好吧!不要打擾我,這是我的底線。我曾經和她一樣年輕過,所以瞭解。但是我不是她,我能夠狠心在比她還小的時候打掉我腹中的孩子,我們就已經不同。請她不要忌憚什麼。我說走,就不會回頭!”
安藍一字一句說的堅決。顧明軒卻是怔怔的,幾乎被嚇到。原來很早以前安藍就有過言希的孩子。怎麼從沒聽他提起過?
“顧先生,顧先生……”安藍揮手在他眼前晃晃。顧自傻笑,她說的話有那麼好的催眠效果嗎?
顧明軒心中百味雜陳,只顧得胡亂的點頭。耀眼的眸子一直黯淡著沒有生氣。
他算是真正意識到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錯了。那天他隨著楚言希一起去他的母校剪綵。表妹千夏正好是臺上的司儀小姐。她對言希一見鍾情。下了臺以後,說什麼也要纏著要和他們一起。他無奈,千夏自小便是乖乖女,極少求他什麼事。如此,難以拒絕,也沒想那麼多就帶著她去了。誰想到那天酒吧裡竟然有人賣那種藥丸,甚至之前就偷偷地加在了他們的酒杯裡。
言希本來心情極好,說要早點回去。無奈千夏纏著他,顧明軒才出言讓言希多留一會兒。那一天,言希喝了不少的酒。後事可想而知。他是能隨意拎來一個小姐。言希就不行了,千夏一直繞在他身側,都不需要找。
顧明軒恨恨地握緊拳頭,他倒好,生生的拆散了他們兩個。這兩個人走了八年,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真是的!他恨不得呼自己一巴掌!
“如果,如果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呢?”顧明軒凝望著她。醫生早就說過,言希不止腹部被人捅了幾刀,甚至頭也受到重擊,裡面的淤血很難清除乾淨。那麼,極大的可能就是活過來了,也醒不了。
“那就讓那女孩改嫁好了。”安藍說得輕鬆,一臉的無謂。沒有一絲一毫的輕蔑。“她還年輕嘛!不能就這樣耽擱了一輩子。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