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以九齡公,王忠嗣將軍和嚴大人之際遇看來,對李林甫這人不能小覷。”
三人點頭稱是,鍾馗笑道:“想不到我鍾馗自視頗高,今日連說話的餘地都沒有。”言下之意,已經答許去嚴府了。
嚴麗娘欣然道:“李先生何不一同前去小住幾日,我爹爹他一定會高興的。”我數年未返長安,今次怎麼也得先去拜會下當今的宰相大人吧?”“況且……“他抬起頭來,望向虛空,緩緩道:“城西少陵也是非去不可的。”
馗隨趙守誠和嚴麗娘別過李白,到了城北嚴府。在嚴府前的牌樓邊候著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他見這一行三人,馬上迎了上來,說道:“小姐,老爺和武少爺(第一部的三個主角終於要碰頭了,激動得我都流鼻血了)到沁園去了,著小的在這裡候著。”
嚴麗娘喜道:“武哥哥來了?平叔,那還不快去?”說完才覺得旁邊幾人都盯著自己,方省起自己還是男裝打扮。她漲紅臉道:“有什麼好笑,你們又不是沒見過。”
趙守誠搖搖頭,鍾馗一聳肩,管家嚴平忍住笑道;“小姐,馬車已經備好了。”
嚴麗娘一眼瞥見停在一邊的小車,馬上猛搖玉頸,道:“這怎麼用,你說是嗎,鍾大哥?”
鍾馗哈哈一笑,卻不答她,轉向嚴平道:“這位平叔,你只管叫車伕放肆趕車便是。”
嚴平道:“這怎麼行,小的不知道鍾爺會來,現在就去府內找輛大的便是。”
鍾馗道:“這個不妨。”
趙守誠道:“平叔,你叫阿福從鴻運棧把這位鍾馗大哥的行李送來吧。”
嚴平應了一聲,便引出一輛剛夠二人乘坐的馬車來。趙守誠和嚴麗娘上了車,向東駛去。嚴麗娘掀開車後部的窗簾,但見一地揚塵,哪有一個影子。她美目一轉,對車伕叫道:“趙三,你把車再趕快些。”
趙守誠道:“你這是……”
嚴麗娘嘿嘿一笑:“待會咱們快些到沁園,等那大個子到了可得好好臭他一臭!”趙守誠搖頭微笑,剛要開口,那知耳邊一個粗豪嗓音道:“好主意哈。”
嚴麗娘揭開右側布簾,那好整以暇龍行虎步的虯鬚青年,不是鍾馗是誰,只瞧他步率不大顯快,只是步子邁得出奇得大。嚴麗娘目瞪口呆,喃喃道:“你不是屬蛤蟆的罷。”
伴著一陣爽朗笑聲,那魁偉身影居然超過馬頭去了。
※※※
馬車駛入城東郊的沁園,鍾馗一直不離馬車前後五步。又於假山秀木間穿行盞茶工夫,馬車停在一處樓閣前。閣匾題曰“淡竹”。
趙守誠和嚴麗娘下了馬車,和鍾馗一起走進淡竹閣,在閣內坐下。不一會,侍婢送上香茶,鍾馗仔細打量閣內,發現這裡擺設並非時下長安貴胄好用的黃梨木傢俱,而是用淡紫色的竹材。而堂上那面屏風畫卷,筆力遒勁,湍瀨潺溪,雲霞飄渺,花石樹木,各得其態,金碧輝映,自成家法。旁落小款:“建宗乙未作”又有一行灑脫小草行於其上:“春色西來無盡處。”題款為“吳人旭”。原來乃是人稱大李將軍的李思訓(字建宗)與時稱草聖的張旭合作。足見此間主人身份。
正瞧著,閣外走進兩人,當先一個紫袍矍鑠老者,後邊一人乃是一個軍官打扮的英挺青年。鍾馗甫見之下,心中一動,再看那青年腰畔所懸佩刀,便有些喜出望外了。
而那青年已走上前來,向鍾馗拱手到:“鍾兄,久違了。上次軍命在身不好姓名見告,望請見諒,嚴武先賠罪了。”既而他向那老者,城東嚴家的主翁,嚴麗孃的父親,亦是他叔父的嚴損之介紹鍾馗。
嚴麗娘詫道:“你們居然認識。”
鍾馗哈哈一笑,道:“大概是前年,我們在黔中劍南一帶見過一面。但當時嚴兄就是不肯告知名諱。”嚴麗娘不滿意道:“便只是如此?”嚴武笑道:“鍾兄既然不說,那就只好讓我就滿足我這個寶貝妹妹罷。那日我一人去益洲公幹,正好路過強人出沒的馬頭嶺,策馬過嶺時恰見一彪人馬橫在路口,我也不管那許多,拔刀就衝上去,一陣砍菜切瓜,馬賊就這麼滅了,誰知最後迎面殺來條虯鬚漢子,也不騎馬,扛著把七八尺長的巨大鐵劍衝了過來。我和這廝交手半天,最後都累的不行了。才知道原來對方不是馬賊,而是各砍了六十來個馬賊的。”
趙守誠聽得心神嚮往,心中竟有些怪自己不懂武功。
嚴麗娘忽然笑得花枝亂顫,嚴武奇道:“很好笑嗎?”嚴麗娘捂著肚子說:“剛才誠哥哥叫阿福給鍾大哥拿行李,只怕阿福現在在客棧守者鍾大哥的劍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