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屋內脊頂。
床榻旁的幾位御醫徹夜不眠,忙得焦頭爛額,卻對大國師身上的傷勢無可奈何。
玄上宇沒有轉頭。
他輕聲問道:“可曾洩怒了。”
曹之軒沒有說話,靜靜看著他。
御醫相當識趣地退去,留兩個人在一室獨處。
曹之軒一字一句說道:“何以至此。”
玄上宇木然說道:“都是命數,逃不掉的。我能如何?你又能如何?”
他皺了皺眉。
玄上宇虛弱說道:“西域的大君,是玄術根本無法算及的人物,他比我還講究業力報應,只是一報還一報,若是有心報復,再送出一根手指,我與閻小七都要魂飛魄散。”
曹之軒看著那截被“鳳仙”戳穿的紫袍,鮮血不止。
大國師閉上眼,說道:“對我而言,這道傷勢不算要緊,穿心也不要緊,靜養便是。就算這輩子好不了,就在床榻上度日,也沒有什麼大礙。”
“對閻小七,就不一樣了。”玄上宇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她已經趕回漠北,大君不想殺她,那一劍戳穿大金剛體魄,一半精血丟在江輕衣身上,閻小七如今不硬撐傷勢,拖在傷勢迸發之前鎮住漠北王,對北魏而言,會損失很大。”
曹之軒輕聲吐出兩個字。
“荒唐。”
玄上宇默默閉上眼。
“真是荒唐。”
曹家男人微笑說道:“堂堂國師,還有朕的皇后,你們二人設計謀算西關,在西域邊陲指使漠北王,為妖族藏身,突襲西關,朕的西關。。。。。。一夜之間,死了多少條人命?”
“太荒唐了。”
曹之軒笑得有些自嘲,他認真問道:“朕想問問你,你,黎雨,把朕。。。。。。放到了什麼位置?”
“這是朕的大魏!”
曹之軒高聲怒罵:“這他媽的西關,是朕的西關!死了這!麼!多!人!”
他一巴掌摔在床榻旁的青玉案上,玉案忽的崩碎,曹家男人此刻痛心疾首,沉聲問道:“玄上宇,你怎會下如此昏庸之棋!”
紫袍大國師有些不甘得閉上眼。
“西關把涼甲城外的戰線鎖死了。”
“袁忠誠斬了洛陽所有遣派到西關的官員,將頭顱掛在戰旗上,把整件事情,都昭告天下。。。。。。勾結妖族,葬送西關,動用妖蠱,這些事情,都是何等荒唐?!更荒唐的,是這訊息傳到洛陽,朕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曹之軒雙手捧腹,哈哈大笑,笑出淚來,道:“你讓這天下如何看朕?你讓齊梁的蕭望如何看朕?!”
他表情猛地嚴肅起來,接著便是寸寸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