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真說道:“破開讀心相棋局的辦法,就算你不說,在接下來的漫長時間裡,我也可以想到。”
顧勝城靜靜看著他。
易瀟微微停頓。
“你說命運是不公平的。有些人生來潦倒,有些人無從選擇,有些人被逼上絕路。”
“但至少。。。。。。在這裡,我和你的命運是公平的。”
破碎的蓮池裡,蓮花輕輕搖晃。
他沒有回頭,輕輕說道:“我只剩下一朵‘枯萎之花’,已經快要沒了氣息,所以我已經沒有優勢,可以讓我在這場對弈之中輕易的取得領先。。。。。。”
顧勝城站在洞穴唯一的出口,他默默看著易瀟。
大風要起。
劍氣從遠方而來。
顧勝城已經做好了要出手的準備。
背部距離棋盤不遠處的易瀟,面對顧勝城,問了一個問題。
“這很公平,難道不是嗎?”
說完這句話,易瀟忽然後撤,整個人像是一隻飛掠的大鳥,砸在了虛無的棋盤之上——
顧勝城站在洞穴唯一的出口面前,始終沒有說話。
那襲蓮衣,被虛無的棋盤絞殺成燼。
被逼上絕路的易瀟,決然而孤勇地跳了出去。
然後鮮血濺射在墓穴的洞口之處。
顧勝城平靜而漠然的站在原地,看著無數劍氣滾滾而來,飛掠而去,轟隆隆如雷鳴一般,在墓頂四處攪動,最後穩定在了一個方向。
顧勝城取代了易瀟的入口。
他走上前去,站在虛無的棋盤面前,看著天門的天光飛掠,最後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在自己的對角線處,緩緩走出了一道虛弱的蓮衣身影。
易瀟扶著石壁站立。
他的魂海,經過了剛剛的“死亡”,損失了一部分的魂力,他的肉身已經沒有更多的力量。
他望著顧勝城。
顧勝城也在望著他。
隔在兩人中間的,是天門的棺材。
墓地裡保持著亙古不變的死寂。
有人忽然說道:“是的。這很公平。”
第一百二十一章 罷了
或許是因為墓地的所有光芒,都聚集到了天門的原因,生死墨盤外站立的兩道身影,都被陰影籠罩,顯得格外的陰森,沉寂而又肅靜。
“是的。”
“這很公平。。。。。。”
顧勝城想了片刻,認真說道:“這是一場公平的對決。所以如果我比你先破局,我會直接殺了你。”
黑暗中的人,頓了頓道:“你破局了,就殺了我。”
易瀟看著在黑暗之中,飛揚而起的比黑暗還要黑暗的重袍邊角,神色複雜,心底默默想著,自己的蓮池已經枯萎了,顧勝城也沒了底牌,那麼最後的結局。。。。。。也許是兩個人都死在這裡?
易瀟沒有說話。
他緩緩伸出一隻手指。
顧勝城同時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天門的狂風驟起——
伴隨著兩根手指落在棋盤之上,無數天光如龍捲飛旋,古袍少年重新飛掠而出。
若是命運的棋盤上,黑與白是宿敵,那麼勝負分出,終有一方分出。
易瀟閉上了雙眼。
他的渾身氣血,都在魂力的運轉之下,變得顫抖起來,這種顫抖,像是生物本能的應激反應,能夠激發出更多的熱量,還有潛能。
“咦?”
坐在輪椅上的古袍少年,細眯起來的眸子裡,山河輪轉,氣勢磅礴蓄力而起,煥發熠熠神采,只是片刻之後,便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從落下第一顆棋子之後,他便再也感知不到對方的心思。
關於下一步的想法,或者後續的伏筆,佈局——
這些全都無法感應。
不僅僅是眼前的這一個,包括著那一面棋盤的執棋者。
他們就像是萬年不變的冰山,即便讀心相是世上最堅固的鑿子,能夠敲開冰山下堅固的冰塊,也無法感知到。。。。。。冰山裡存在著任何的,一絲一毫的溫暖。
古袍少年忽然想到一句話,有些人明明活著,卻像是死了。
這兩個人,就像是。。。。。。死人。
死人是沒有想法的。
除了死人,就是真正的白痴。
何以瞞天過海?
成為大海。
坐在輪椅上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