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此刻在手掌之中來回滾動,一但觸碰立即分開,猶如滾珠。
她平攤而出的大黑袍袖子突然寸寸炸開,雷霆般的勁氣在掌心酒液之中炸開,縱橫蔓延手臂向上掠去,被另外一隻纖白玉手止住。
黑袍女人面色平靜併攏雙指,點在手臂之上,一寸一寸下滑,將酒液之中蘊含的恐怖域意壓制而回,原本已經溢散的酒氣在她指尖再度凝結。
掌心五滴酒,一滴不落。
“佛門大勢至域意,以勢壓人,六界震動,佛門六道至強域意,勇猛精進之中,當屬為最。”黑袍女子平淡開口,平攤出那隻雪白手臂,黑袍已經寸寸炸開,破爛布條掛在手臂之上,漆黑交映,卻凸顯出那隻手臂的妖異雪白。
五滴酒開始在她的手心滾動。
黑袍女子面色平靜,任由五滴蘊含恐怖域意的酒氣在手掌肆虐,緩緩合攏五指。
猛然炸鍋。
而那道本欲炸開之後以勢壓人的酒氣被黑袍女子強行壓滅。
一山更比一山高。
白袍老狐狸看著這個終於肯開口的黑袍女子,面色複雜道:“既然你不肯自己揭開,就只能由我來動手了。”
黑袍女人置若罔聞。
一聲砰然巨響。
那道白袍向上丟擲出桃木酒壺,憑空消失,原先雙足站立之地,剎那崩裂出一道恐怖蛛網,而那道蛛網瞬息蔓延,不見身影,只聽到劇烈的“砰砰砰”踏地聲音,一道數丈裂紋平鋪而來。
黑袍女子眯起眼,體內氣息宛若大江大河,再不保留,洛陽大紅月之時,她曾經與眼前這個佛門客卿有過一面之緣,而劍拔弩張,算不上交鋒,卻彼此試探出了底線。
眼前這個與自己同為大金剛體魄的男人,在此刻真正出手,沒有過多威勢,只是踏出的一連串音爆聲音,就足以讓自己認真對待。
黑袍女子猛然一抖手腕,雪白雙臂剎那探出,轟然聲音之中,那雙纖白不染塵埃的雙臂被一襲大白袍纏繞而上,接著那道飄搖白袍瞬息站定。
柳禪七面色平靜,任憑足底氣血炸開,平地起驚雷,白袍之中兜攬乾坤,將黑袍女子雙手死死纏住。
推拉俱是纏住。
兩人紋絲不動,宛若木頭人。
實則暗勁洶湧,千鈞一髮。
黑袍女子突然開口:“去紫竹林。”
白袍老狐狸虛眯雙眼,緩緩吐出那個字:“好。”
兩人卻沒有一人肯先放手。
“你先放手。”黑袍女子聲音毫無波折。
“不放。”白袍老狐狸面帶微笑道:“要放你先放。”
兩人角力,均為大金剛體魄,彼此之間難分高低上下,若是誰先放手,便在如今爭鋒相對的局面之中落了下風。
於是兩人再度發力。
黑袍女子面無表情前踏一步,雙臂再度前探,大白袍內十指如鉤,要拉出那個白袍男人的五臟六腑。
柳禪七面色平淡後退五步。
身後的地面依次發出一連串悶響,五次悶響一次比一次聲勢浩大,猶如天庭神將手持萬斤巨錘劇烈抨擊地面。
第五次悶響之後,白袍老狐狸一腳重重踏下,徹底站定。
緊接著背後十丈一株巨木從中心炸開,腹部猛然炸裂,化作漫天木屑四射而開,不僅如此,整株巨木生機枯萎,猶如一剎老去,留下半截木樁已是一顆死木。
白袍老狐狸雙袖之下雙手盡出,死死抵住如鉤拉扯而出的女人雙手,大金剛體魄之下的手腕已經被拉扯出一道斑斑血痕,那雙纖白玉手居然如此狠毒,其中域意可令人生機逆流。
最毒不過婦人心。
下一剎那,那雙玉手卻突然變得極為輕柔,殺機全無地撫摸而過,白袍內十指收縮,如貓咪舔舐般輕撫而下。
白袍老狐狸毛骨悚然,被溫柔撫過的一剎那心神失守,冷不防被這雙極為陰柔的雙手突然掐住雙手命門。
死死烙住對方雙手氣血大穴的黑袍女子冷聲道:“你不鬆手,我不鬆手,看誰先死。”
柳禪七並不惱怒,反而柔聲道:“好一個綿裡藏針。”
倏忽破空聲音。
黑袍女子下意識抬起頭,黑袍內隱藏的面容裡雙眸微眯。
有一樣物事墜入人間——
那被白袍老狐狸交戰之始就已經擲入高空的桃木酒壺猛然下墜!
壺口下落,對準黑袍女子。
壺口之中,似乎有什麼比桃木質地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