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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一撥又一撥的老妖怪,有始符大世的,還有年代更往前的,妖僧徐仙佛,道胎張玄生,佛道儒三宗的大人物,那些本來神聖面目最終卻變得可笑可憎的,還有後卿,嬴勾,將臣。。。。。。這些本來就不憚以醜陋面目示人,專門蠱惑人心烹膽食肺的。
可這不是這扇門後所有的。
在第一個人進入這扇門前,門就已經存在了。
他的手指在輕微的顫抖,掌面與門接觸,一縷又一縷的黑暗溢了出來。
劍宗明的掌心,原本琉璃無暇的肌膚,沾染了一絲入骨的墨意。
因果的劍意輕輕震顫,將這縷墨意清除殆盡。
“真是令人噁心的汙濁啊。”
劍宗明漠然開口。
他知道這縷墨意意味著什麼。
是門後的,所謂的永恆。
長生不老,不死不滅,也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腐朽”。
。。。。。。
。。。。。。
站在門前的男人,似乎想了很久。
他輕輕彈指,朱雀血,菩薩血,那些收藏已久的造化,都繚繞在了他的身旁,白衣大放光明,這些就像是晝燈旁邊飄搖的光焰,同樣照亮世間。
他準備開門了。
劍宗明兩根手指輕輕自上而下的劃過。
這扇門,可以推開。
但是卻被無比強橫的劍氣直接斬開——
鋪面而來溢位的無數墨氣,被因果的劍意盡數切斬,焚成了虛無,徹底的虛無!
站在門前的劍宗明,沐浴著無數順延身前三尺之外倒傾開來的,說不清楚來歷的巨大風氣,氣息裡飽含著神聖不可褻瀆的,或是邪惡令人憎惡的,這些都被“因果”斬開。
鎮守在劍宗明頭頂的“因果”,此刻神威大震,無形劍體不斷的震顫,一縷又一縷劍氣,如大鼎轟然,或神鐘鼓蕩,浩瀚雷音振聾發聵,每溢位一縷劍氣,便清掃一片漆黑,還世間三尺光明。
劍宗明笑意冷然,保持著一手平舉獨孤的動作,微微向後伸手,無形的劍氣像是牽扯住了小殿下的那口棺材。
一人一棺,向著門後前進。
世間最為極致的黑暗,將劍宗明的光芒全部遮蓋,像是一隻籠罩而下的大手,死死攥住,可惜卻無法徹底熄滅光明,仍然有那麼一縷光明從掌間縫隙露出,且更為刺眼。
沉重的呼吸聲音,滾燙的喘息,潮水般的流淌。
劍宗明本身,是世上最大的光明,而他身後所拉扯的棺材,卻似乎比鬼門裡的黑暗。。。。。。還要黑暗。
他忽然停住了腳步。
沒有動用因果的力量。
而是高高舉起了那柄獨孤。
劍宗明的聲音迴響在整個“鬼門道場”。
“我有一劍,誰來赴死?”
無人響應。
沉重的呼吸聲音就在耳邊。
滾燙的喘息便如烈焰。
潮水來來回回,週而復始。
劍宗明輕笑一聲。
劍氣迸發,大放光明。
“轟”的一聲,門後的世界像是被煙火點亮,劍宗明高傲而蔑視地抬起頭,看著擠在自己周身十丈之內,卻又停在三尺之外的,密密麻麻的人影。
鬼門一劫,時間愈發短暫,無論是**仙印,還是劍主的陽壽大陣,都已經被磨損得差不多了。
世間傳言,有人可以做到“一人壓劫”。
當年的地藏王菩薩,即將得證六大神通,便可清掃鬼門道場,做到“一人壓劫”。
現如今,有一人站在這裡。
他握著獨孤,白衣飄搖。
“我有一劍,送你們赴死。”
劍光驟閃,無數道黑線閃逝而過,切割著無數張扭曲而痛苦的臉孔,三尺之外十丈之內的因果全都被切碎。
有人怒嚎,有人哀叫,有人痛罵,這些都變成了灼身的火焰。
在這片亙古漆黑之地,頭一次有光明踏足。
如白日煙火,絕豔美麗。
當不死的“因果”被斬斷,不死的,便可被殺死。
三尺之外,十丈之內,全都變成了一片虛無。
天上地下,整個人間,有一縷又一縷細微不可見的黑線從蒼穹處撒下,此刻無論是注意到的,或是沒注意的,都聽到了一聲輕微的聲響。
像是一聲劍鳴。
那是一線光明,逆著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