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
黑袍微怔,有些惘然。
他看著站在棺材前的白衣男人,等了片刻,發現那人居然一絲一毫移動的意思都沒有,確認了他不是在開玩笑。
然後黑袍有些困惑的,緩慢的唸了一個字。
“走?”
然後他疑惑問道:“你要留在這裡?”
劍宗明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黑袍,嗯了一聲,輕輕彈指,那柄懸浮在空中的無形“因果”掠身來回圍繞,白色衣袍隨風翻飛,沙粒與劍氣一同穿梭。
整片天門裡,似乎有什麼在緩慢的崛起,甦醒。
“嗡嗡嗡——”
劍宗明緩緩閉起雙眼,他輕聲說了一句話。
“天門的時間是永恆的。”
黑袍仍然有些惘然。
接著黑袍下那雙好看的眼睛,像是明白了什麼,瞳孔微微收縮。
劍宗明繼續拿著輕柔的嗓子說道:“這世上,時間永恆的地方很少,非常少。。。。。。”
除了天門,就只有被“因果”切斷與世間聯絡的劍宗明本身。
還有一個地方。。。。。。
鬼門。
大光明宮主的白袍在輕輕拋飛,他笑著說道:“我去過龍門,那裡的時間似乎也出了一些問題,這三個地方,都是很特殊的地方。。。。。。若是在這裡儲存劍器,便可以讓劍器‘永葆青春’,與人不同,劍裡的靈魂是不會因為枯燥無趣而崩潰的,歲月愈長,愈是孤獨,劍胚本身越是強大。”
所以在永恆靜止的南海留仙碑內,那個被切除出來的一部分“凝滯空間”裡,能夠孕育出“因果”這樣絕世僅有的劍器。
黑袍“霸王”的身軀有些微微的顫抖,“他”已經明白了劍宗明的意思,但腦海裡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這三道門,無論是天門,還是鬼門,龍門,都只是門啊。”
“門的存在,就是為了通向某個地方。”
劍宗明感應著四周不規則的震動,無數的沙粒開始輕微的震顫,這些質地與龍門大漠極其相似的沙塵,就像是“門”在不同時期所產生的不同衍生物。
他微微抬起一臂,劍氣倏忽迸發。
黑袍驚呼一聲,無數道黑線瞬息密佈了“他”眼前的所有空間,整片世界都變得了極致的漆黑,無數的黑線包裹成為一塊四四方方的六面體,將所有的一切,空氣,沙塵,土地,雪沫,都切成了虛無。
接著劍宗明輕輕彈指。
黑線飛速旋轉開來,將整片空間都剝離開來,送著這個在劍宗明看來不願意糅合造化,便只是幼稚孩子的“黑袍霸王”,離開了天門。
大光明宮主輕輕笑了笑,側頭聆聽著無聲又肅殺的劍聲,像是世上最美妙的音樂。
當年在劍冢遞出的那一劍。
如今變成了千千萬萬劍。
當年一劍千萬裡,如今纖細如線,四散開來,有些粗細如兒臂,有些奔流若江河,沿著天門的石壁四處攀爬蔓延開來,像是漆黑又劇毒的“爬山虎”,瞬息便吞沒了整片天門。
爬過了石棺,爬過了枯草,爬過了懸浮在空中的每一粒塵粒,吞沒了石壁,吞沒了穹頂的琉璃雪景——
於是世間一片漆黑。
唯有一線光明。
劍宗明的白衣在黑暗中飄飛,像是一盞古老的燈火,卻迸發出灼目的光芒。
千年暗室,一燈即明。
他虛伸出一隻手,像是推到了什麼。
那是一扇。。。。。。虛無的門。
劍宗明站在黑暗當中,他緩緩抬起頭來,目光自下而上的掃掠而過,像是勾勒出了那扇門的大概輪廓。
沒有人知道那扇門有多高。
既然是虛無之門,便應該有千萬裡,齊天高。
但劍宗明緩緩舉起了那隻一直平臥著“孤獨”的手,然後低下了眉。
於是這扇門,便成為了一扇矮小的門,一扇。。。。。。不及劍宗明劍高的門。
他的手停在門後,並沒有急著發力,而是等待了片刻。
門的後面有什麼?
無數年來,有資格推開這扇門的,都陷入了這個問題的糾結當中。
有些人沉浸在即將得到“永生”的貪婪**當中,有些人懼怕著推開門後即將迎來的是萬劫不復。
可有一點毋庸置疑。
推開門後,便再沒有回頭路。
劍宗明知道這扇門後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