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抵在面前,身體內的元氣幾乎要被狂暴的雪氣凍結。
那位站在城頭上的儒生,漠然望著城頭之下的七大家,聲音冷漠而不屑:“七大家前來風雪銀城,好大的威風。。。。。。可是就憑你們,有什麼用?”
“齊梁蕭布衣,不過是貪生怕死之輩。”陳萬卷極其諷刺說道:“我專程贈了一封請帖,竟是不敢前來。”
紅霜之下,蘇扶緩緩攥緊手掌,將黑帶握入掌心。
他藏在袖袍內的另外一隻手,背在身後,悄然而無聲的做了一個動作。
“疾。”
城頭上的陳萬卷,嘲諷的並非沒有道理。
七大家已經不是當年的七大家。
當年輝煌之勢,如今逐漸沒落。
自己這些人,憑什麼敢在風雪銀城之前,來反對這門婚事?
憑什麼?
一面巨大泛著青光的刀面,緩緩舉起,宋知輕單手提刀,步伐輕柔的向前一步,擋住了所有的風雪。
風雪霜殺之中,宋大刀鞘輕聲說道:“蘇扶,不要留情,殺入城中,救出魏姑娘。”
蘇扶點了點頭。
他背在袖中的左手,探出中指與食指,輕輕向著上方虛點三下。
行動!
“呃啊啊啊啊——”
宋知輕的巨大青布刀,逆著狂風與暴雪抵斬而出,刀鬼傳人拼盡了全身的力勁,破開了風雪銀城城外的這道籠罩域意。
城頭之上的陳萬卷瞳孔微微收縮。
他的頭顱向右偏轉,一道劇烈的刀氣罡風而右耳炸開,被“太虛”擋在肌膚的毫釐之外,卻炸得城頭一塊磚瓦迸然碎裂。
城頭之下——
“疾!”
蘇扶抿緊嘴唇,尖銳的聲音從嗓子眼中擠出,在寒風裡剎那逝去,披在身上的巨大黑袍,剎那之間逆風盛開!
如黎明與永夜交接的花朵。
這般的花朵,還有一百四十一朵。
一百四十一人,腳尖踩在凍草上的清脆聲音化為劇烈的鼓點,須臾之間,猶如黑色的永夜,又如永夜之中閃逝而過的雷霆,一道又一道衝向了風雪銀城的城頭。
那扇倒傾而開的城門,磅礴元氣凝聚的紅海,此刻傾撒而下,潮水肆意,一道又一道黑影躍上紅海,腳尖迸發元氣,踩踏的紅浪濺開,劍尖垂落分浪。
“砰”然一聲,有一道臃腫身影狠狠砸在城牆之上,接著就是分外刺耳的“秦太子”出鞘的聲音,蘇扶將長劍狠狠插入牆面,古劍入牆之後劍氣紮根!
蘇扶面無表情抬起頭,身上來回碰撞鈴鐺作響的好幾把珍貴古劍,此刻劍氣大作。
他雙腳踩在“秦太子”劍身之上,保持了短暫的蹲姿,猶如一柄蓄勢的弩箭,接著猛地跳起,在抵達最高點之時拔出第二把腰間古劍,插在牆面,借勢深吸一口氣——
蘇扶開始奔跑,身子與銀城的古老城牆保持垂直,兩道元氣在袖內嘶然遞出,如蛇一般咬在插入牆面的古劍劍柄之上,狠狠栓系兩圈,接著鏘然一聲拔出,在餘勢未停的奔跑之中重新回到手上。
一百四十一道黑點,在巍峨銀城的城面之上奔跑突襲。
自始至終,七大家的目的只有一個。
抵達這片極北之地,然後救出魏姑娘。
蘇扶高高躍起,身後腰間一共六柄劍器,被六道元氣長繩栓系,此刻在身後輪轉拼接。
面前是一**月。
他深吸一口氣,雙腳踩在城頭之上,雙手十指如牽拉繩線,所有的劍器貫穿如龍,橫掃而去,光芒大綻!
血月之下的陳萬卷不為所動,輕輕抬起一根手指,或是碾下或是掃開,指尖如同蘊含了無窮的鋒銳,蘇扶所帶來的,那些在劍廬中珍藏多年的劍器,一但被指尖掃中,痛苦錚鳴一聲,半截劍身直接被切割碎開,一蓬又一蓬火星在城頭的大紅月前濺射而出。
蘇扶漠然前行,攥緊秦太子,如疾矢迸出,在城頭射出一連串音爆聲響,衝入陳萬卷三尺之內。
“你想要拖住我?”
陳萬卷輕笑一聲,兩根手指夾住古劍劍身,無論如何發力,居然無法切割。
蘇扶沉默以對。
“銀城歡迎所有來客。。。。。。齊梁,大魏,西關。。。。。。棋宮,聖島,南海,隱谷。。。。。。”
站在大紅月下的陳萬卷,表情看起來悲哀又嚴肅,認真問道:“這場婚宴,我陳萬卷就是要讓全天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