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都不要。
北魏能夠給他的,許諾的,他都不在乎。
那麼他在乎什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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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北再北,嚴寒的大凍之地。
寒風呼嘯,無垠雪原,有一座銀白的城池,古老的城牆上,風雪洗滌留下的斑駁痕跡,似乎沾染瞭如墨一般的漆黑,仍然沒有完全褪去。
雪原之上,一隻百十人的使團已經接近了這座古城。
三大聖地之一的風雪銀城,僅僅四個字,便包含著無窮的秘密。
使團為首的,是兩個年輕的男人,裹在漆黑的大袍當中,獵獵寒風捲動衣襬。
一人揹著沉重的古刀,刀背上纏繞著一層又一層的青布,切割著周身的風雪,沉默又肅殺。
另外一人則是腰間挎著數把古樸劍器,劍器繁雜,輕輕碰撞,如風鈴一般清脆而響。
兩人為首。
上百件沉默的黑色大袍,邊緣如刀劍般鋒銳,揚起又落下。
七大家在後。
這樣一隻沉默的隊伍,大袍飛舞,像是黎明與黑暗交割的那一線光芒,明亮與壓抑相互交融。
刀光是冰冷的。
黑袍是滾燙的。
蘇扶一隻手按在“秦太子”上,他望著那座距離已不算遠的古城,緩緩停下了腳步。
宋知輕同樣停下腳步。
七大家,全都停下了腳步,滾滾風雪襲來,上百件黑袍站在風雪銀城的城前,所有人都抬起了頭。
那座巍峨之城,城頭上有人站立。
那人穿著一身大紅衣裳,看起來像是一朵盛開在冰天雪地中的紅色海棠,他望著第一批的來客,沉默著將雙手搭在城牆頭上,俯瞰而下,微微發力。
白銀古門緩緩傾開,慘白的風雪倒湧而出。
城外一片銀白。
城內並不如此。
大紅色的紅海翻湧,讓人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城頭上的陳萬卷面上並無笑意,看起來謙遜又自卑。
他輕輕說道:“今日陳某大婚,諸位朋友願意來捧場,實在是感激不盡。”
話雖如此,卻沒有絲毫感激之意。
七大家一片極靜。
無人發聲。
陳萬卷也不發聲,像是等待著某人開口。
有人終於開口。
他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氣。
接著撕開了袖袍的一側,將黑色的袖口長帶撕扯而下,一側繞在了自己的指尖,一圈之後,用力的打上了一個結。
撕開袖袍後的那隻手,高高的舉起。
那條沉默而肅殺的黑色長帶,就這麼飄在北原的上空。
像是一面細長而狹小的戰旗。
殺意凜然。
春秋之後,除了歸順北魏的墨篆鍾家。
一共七大家,一百四十一人。
金玉蘇家為首,北唐門左側,其後便是——
丹九楚家,堪輿吳家,棋秤魏家,鑄劍陳家,爐火祝家。
火焰嗤然而燒,陰陽二色蔓延大地,大風颳起,下九流的術法光芒飛揚如流蘇,劍器錚錚而響。
接二連三撕裂袖袍的聲音,在北原大地上響起。
蘇扶在前。
一百四十一條黑色長帶在後。
殺氣不再掩藏,於是場景盛大而壯觀。
宋知輕舉起了沉重萬鈞的修羅剎,隨蘇扶一同,向前走了一步。
壓在銀城之前。
蘇扶望著城頭之上的陳萬卷,一字一句說道。
“這門婚事,我們不同意。”
第一百五十章 攻婚
風雪銀城前的大草原上,無數條黑色的長帶飛揚如流蘇。
霜殺百草。
蘇扶望向那座白銀之城。
陳萬卷站在城頭,腳底紅海浮沉,溢散而出,他雙手扶在城頭,輕聲說道:“不同意。。。。。。”
他忽然笑了笑。
“有用嗎?”
城頭上的紅海緩慢升騰,最後凝結如一輪缺月,腥紅之月下,穿著婚衣的年輕儒生,聲音陡然提升。
“蕭布衣呢!他為何不來見我!”
風雪銀城城前的數十丈距離,迅速被一層紅霜覆蓋,慘白的草葉被腥紅的元氣凍結之後折斷腰肢,倏忽捲入上空。
蘇扶有些睜不開眼,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