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遠方盤坐在大石之上的西妖,接著隔空點過東君,緩緩移動,挪到了易瀟身上。
“三位妖孽。”
鍾二手中拎著葉十三的道袍後衣領,目光肆無忌憚從青石和自家大師兄身上掠過,卻不做停留。
他望向易瀟,輕佻笑道:“也就只是三位妖孽罷了。佛門的菩薩大人被大師兄打成了重傷,大師兄被你打成了重傷,師尊被小師妹算成了重傷。”
說到這,公子小陶眉眼之中的怒火更盛一份。
鍾二挑了挑眉,笑著說道:“平減了許多麻煩。”
“南海之中,要論戰力,如今排在第一的吳燼寒算得上是個準妖孽,可南海道徒,如今都被鎖死在他們各自的洞府之中,那隻孔雀也不例外。”鍾二站在原地,一手拎著葉十三,一手緩緩負後,語氣帶著一絲嘲弄:“這些年來,南海何時如此虛弱過?”
這句話說出來,不像是說給公子小陶或是葉十三聽。
易瀟微微眯起眼,琢磨著鍾二的這句話。
整片扶風山隨鍾二的話語落下,開始緩緩起風。
不是驟然起大風,而是山巔之上,不影響諸人聽力目力的情況下,無數天風圍繞著山體旋轉。
簡大神將依舊是天塌不驚的模樣,平靜問道:“鍾二,你這麼做。。。。。。為了什麼?”
鍾二微笑不答。
他站在道壇中心,處在諸方中央,有資格向他發話的,皆是天底下一流的大人物。
鍾二一直注意著所有人眼中的神情,每個人的每個表情,每個情緒波動,都被他看在眼底。
齊梁北魏西關,除了西關那對一直保持沉默的江任二人,其餘的領袖人物似乎都很好奇這個問題。
他們眼中的神情讓鍾二覺得有些意外。
有些啞然失笑。
無論是簡大神將,還是羽公老人,眼裡似乎都沒有一絲驚慌,反而是處之自若。
眼神之中,甚至還多了些想探求真相的意味在其中。
鍾二抑制不住笑意。
他有些不太明白的搖了搖頭,指向那扇如今緩緩合攏的元氣之門,門內的慘象無從得知。
莽撞闖入門內的江湖高手,大抵已經是個死象淒涼的定局了。
“你們難道看不出來嗎?”
“我想殺了他們。”
“不是因為他們進了門,而是因為他們原本在你們之中。”
“所以。。。。。。我是想殺了你們所有人啊。”
鍾二頓了頓,燦爛笑著問道:“在座的諸位,你們憑什麼以為。。。。。。自己還可以活著走出南海?”
一言落下。
道壇之上緩緩響起拔劍出鞘的清涼聲音。
接二連三的刀劍出鞘聲音。
盡是九品高手,盡是出鞘元氣。
一直未曾發話的西關,有清儒男子的聲音響起。
“鍾二。。。。。。我聽過這個名字。”
說話的人是一個眉眼之間帶著些風霜,面目剛剛褪去清稚的年輕男子,有儒將之質,有劍氣之材。
江輕衣氣定神閒,坐在扶風山西關陣營的角落,青袍拂落,墊坐身下,身旁一位帶著黑色笠帽的清瘦劍客,此刻抱劍而立。
兩人相距不過尺餘,卻是氣質相融,宛若天成,好似一對合玉之後的劍壁,彼此之間劍氣流轉,互通有無。
江輕衣後背貼靠著一柄粗糙劍匣,劍匣內的九恨被任平生取出,懷抱胸前,將空蕩劍匣插入地內,做一個靠揹物事。
沒有一位劍客會將劍匣如此作用。
劍之於劍客,是比生命更貴重的東西。
而劍匣之於劍,則是犧身鋒銳的物事。
任平生此生最重之物便是劍。
此生最重卻不是劍。
江輕衣此刻輕聲開口,聲音不大:“我聽聞鍾家小二爺精通傀儡之道,這一道也只有底蘊豐厚的聖地才有典籍,即便齊梁和北魏的書庫,能搜到的功法也大多不能修行,難登大堂。”
這位西關總督,奉帖來到南海,其實是想見一見這場聖會之中,是否會出現齊梁那位與自己齊名的蘭陵城年輕謀士。
南齊恕北輕衣。
江輕衣意興闌珊,見了幾位不出所料的“老熟人”之後,已經徹底對這場聖會失了興趣。
他如今修為進境極快,卻依舊離九品還有好大一截距離。
根本登不上南海聖會的造化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