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感到一絲溫暖。”
“銀城是世間最北的地方,那裡終年大雪,比洛陽還要冷得多。”
“我之所以會去銀城,是因為師兄在銀城。”
“所以你說錯了。我的親人就只有師兄。”
魏靈衫拿著平淡的語氣說道:“曹之軒不是,你也不是,師父也不是。你們都不是。”
陳萬卷有些怔住了。
他有些失魂落魄問道:“那。。。。。。那個人呢?”
“其實。。。。。。他也不算是我的親人。”
魏靈衫想了很久,認真回答道:“拿書上的句子來說:他是我想牽著手,走遍世間的人;他是我想結伴一生,直到白頭的人。”
郡主大人頓了頓,說道:“簡單一點來說。”
“他是我的愛人。”
陳萬卷不說話了。
他努力笑道:“知道嗎,我早就來了。”
魏靈衫沉默。
陳萬卷笑著輕聲說道:“如果你從大稷山脈,一路浴血殺過去,我不僅不會出面,還會幫你善後。”
“可是你們連一面也沒有見。”
“北魏就有十萬裡,齊梁何其之遠,銀城何其之遠?”
“你在銀城,他在齊梁,相隔如同天塹。”
“如今你們就只隔了幾里路,卻連一面也不肯見。”
“你現在對我說,他是你想廝守終生的人,這算不算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陳萬卷聲音悲哀說道:“我真的想不明白,我想不明白。。。。。。”
魏靈衫瞥了一眼有些恍惚的陳萬卷,柔聲說了一句話。
只有一句。
陳萬卷如遭雷擊。
“知君仙骨無寒暑,千載相逢猶旦暮。”
易小安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會讓這個冠軍侯獨子一下子像是被抽去了魂魄,喪失了力量,有些癱軟,靠在樹上。
過了許久。
陳萬卷喃喃說道:“你我自小在洛陽相知相識,青梅竹馬,何至於此?”
魏靈衫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不喜歡你。”
陳萬卷面無表情,極輕極輕說道:“我突然有些嫉妒易瀟了。”
他抖了抖青袖:“我陳萬卷苟活於世二十年,讀了萬卷書,也行了萬里路,除了男女之間情事,其餘諸事,事事均有所聞有所解。”
魏靈衫皺起眉頭,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究竟想說什麼。
“我是北魏的天之驕子,自小沒有想要而不可得的。”
“不想因為父輩而被低估,所以我選擇了最難的路。說到底,還是為了滿足心底所渴求的東西。”
“應該算是。。。。。。認同感?”
魏靈衫眯起眼望向陳萬卷。
“靈衫,這麼多年了,你瞭解我嗎?”
陳萬卷微笑說道:“其實我骨子是個很瘋狂的人。”
“我看中的東西,我一定要得到,無論透過什麼樣的方式。”
站在樹上的易小安微微一怔。
“我若想得到完整的儒術,就要殺了儒道半壁傳承的另外一人。”
“我若想娶你,自然是要殺了那個人的。”
“說到底,還是那位城主大人能給我的,比陛下要多得多。”
陳萬卷微微躬身。
整具布衣身軀如流雲般潰散在大雨之中。
隨風飄搖。
化為至清至純的元力氣息。
儒術,一氣化三清。
。。。。。。
。。。。。。
吞衣峽大雨之中。
陳萬卷的身軀夾雜在大雨裡,隨風而起,漂浮不定,恍若大風裡的流雲,算不出具體的身形,無法被具象化。
一氣化三清。
這是儒術傳承裡最頂級的秘術。
這份秘術被剖開,分到了陳萬卷的那一部分。
冠軍侯獨子的面容淡漠,無喜也無悲。
他俯視著身下的芸芸眾生。
他面無表情望著揹著蕭布衣穿行在吞衣峽泥濘道路上的黑袍小殿下。
他聽清了易瀟與蕭布衣之間所有的對話。
他本不相信心有靈犀這一說法的。
蕭布衣問易瀟,為何不見一面。
易瀟回了一句話。
自己問魏靈衫,為何不見一面。
魏靈衫也回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