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出場,必然是大手筆,全然沒有顧忌,借人一物,再拔人一境,挑的都是中原頂尖的修行妖孽,挨個挨個來,看起來誰也逃不過,誰也走不脫,可若是真輪到了李長歌,那位大光明山主得手了,這訊息應該會傳開,現在還沒有絲毫動靜,應當……”
他頓了頓,柔聲說道:“應當是個好事。”
魏靈衫的面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她又蹙起眉頭,緩緩扭頭望向此刻心不在焉的小殿下。
小殿下剛剛晉入妖孽……
青石似乎明白她的意思,試探性說道:“同是聖島人,那位大光明山主……應該不會對易瀟出手吧?”
郡主大人心底有些不好的念頭,她聲音不確定說道:“天下的妖孽都來南海……這會不會是個局?”
青石眯起眼。
江湖聖會,必然背後風雨不定,飄搖難測。
大世當道,每每中道波瀾詭譎,蛟龍翻騰。
“哪裡來的這麼多局?”
小殿下突然吐出一口氣。
他笑了笑,望向魏靈衫,柔聲道:“我們倆本來就去南海看個風景,不摻合這些破事,行不行?”
郡主大人細眯起眼,仰面笑著點了點頭。
易瀟轉過頭,望向青石,聲音複雜,說出了自己剛剛心不在焉的原因,“那位西妖……這次也來?”
青石轉念恍悟,眨了眨眼,眼中大有深意:“那位…。。。已經來了,據說在前幾日就抵達了南海,比我們任何一人都要早。”
易瀟嘆了口氣,愁眉苦臉:“忒煩。”
郡主大人在之前一同遊玩齊梁十九道的時候,聽小殿下親口複述了當時萬里南下的路程,其中鉅細,沒有一處遺漏,自然知道此時易瀟口中的“忒煩”是什麼意思。
她抿了抿唇,輕聲說道:“她走她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沒什麼好怕的。”
青石笑著說道:“聽說西妖也破了九品,所以你倆大可不必擔心,現在天下妖孽,除了北地李長歌和南海葉十三,其餘的都已經晉了宗師,礙於規矩,宗師不能對九品出手,所以真要打架,就得進你的紫府,到頭來還是被你碾壓的下場。”
小殿下輕輕搖了搖頭:“我倒不是怕打架……”
易瀟面色複雜,一言難盡。
自己每每唸到西妖二字,腦海之中浮現而出的,與那天下令人聞風喪膽的妖族大修行者形象不同。
那位尊坐在西域八尺山巔無上之座的大妖,原來形象不過是一介柔弱女子。
雪白大麾,嬌弱身軀,清柔面龐。
北地逃亡之時,自己一劍遞出,將那位女子胸膛刺了個對穿。
她不躲也不閃,只是怔怔望向自己,面頰緩緩兩行血淚流出。
那副場面在自己腦海裡揮之不去。
越想越是悲苦。
悲從心來。
苦到肝膽。
易瀟不知道西妖與那位霸王究竟有多少糾葛,糾纏了這麼多年,最終居然找上了自己。
此刻心底又有了那個跳動的聲音。
“哥哥……”
一次輕輕顫抖,接著是第二次。
“哥哥……。”
聲音愈發變大,語調依舊溫柔。
有人撥弄琴絃一般。
一次兩次三次。
小殿下緩緩握緊雙拳。
心境萬里起波瀾,狠狠拍下砸下,將所有念頭一掃而空。
此後再無雜音。
易瀟緩緩抬起頭,望向遠方南海方向。
他的心底沒來由生了一絲戾氣。
然後在心底默默唸了三句話。
……
……
南海十八山。
特地為那位遠道而來的西域大修行者挪出的一座山頭。
名叫“妖宿山”。
山頭上端坐著一位年輕女子,女子腰身貼身圍繞一層火紅流紗,肩頭覆著一件輕薄的白衣,紅白交接,鬢角飛揚,劍眉英姿。
她單手托腮,怔怔望向南方,另外一隻手拈著一朵小紅花。
心底唸了一千遍一萬遍的“哥哥”。
此刻像是生出了什麼感應。
她抬起頭來,猛然站起身子。
天地之間陡然起風。
大風。
小紅花的花瓣被吹散吹落,漫天飄零。
很遠之外的那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