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望著這位反客為主的女人,有些摸不透她究竟在想什麼?到底是不甘人後,一定要把一擲千金的場子找回來;還是天酥樓每位女人都擅長撥弄心絃?
“白禪叔是個了不得的人。”柳儒士淡淡道:“蘇大家很久就跟我說過,天酥樓之所以能在洛陽站住腳跟這麼多久,關鍵在於有一根無人能夠撼動的頂樑柱。我不通修行,但知道全洛陽的大人物對白禪叔都恨得牙癢癢,恨不得剝了他的皮生吞血肉。但這麼多年來,白禪叔每年如一的瀟灑入洛陽,那些權勢煊赫的大人物愈加安靜,甚至是死寂。”
“白禪叔是天酥樓最後的底牌。但他把那顆紅蓮佛珠母珠交給了你。”柳儒士深深看了一眼小殿下:“白禪叔是個脾氣古怪的人,說好聽點眼光刁鑽,實際上是骨子裡孤傲到了極點的男人。世上能讓他看中的人不多,那位蘇家大丹聖算是一個,而這麼年輕的,唯獨只有你。”
“白禪叔願意贈你一顆紅蓮母珠,便是真正看好你。所以我想,花二十萬兩來看一看被白禪叔看中的那位如今世上風頭無二的易公子真面目,應該也是值得的。”
柳儒士理了理鬢角,輕聲道:“大紅簾很快就要再開了。易公子,儒士這筆買賣如何?”
小殿下笑了笑。
真面目?
“先跟你說好了,見到了真面目不要失望。”易瀟啞然失笑道:“我見過北魏通緝令,上面刻畫的我與真實模樣不太一樣,恐怕會讓你這二十萬兩白白打個水漂。”
接著那個黑衣少年輕輕伸手摸向下頜,揭開一層淡淡的皮面。
柳儒士看著那張清秀靈氣的少年面容一點一點浮現,的確不像是那張通緝令上刻畫的妖美少年郎,這位易公子閉上眼揭開面具,然後露出半張臉龐。
小殿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似笑非笑看著死死盯住自己的柳儒士,問道;“失望了?”
這個少年郎的容貌的確算不上絕代風華,但清秀俊麗毋庸置疑,唇紅齒白。
柳儒士搖了搖頭。
“看起來有點儒雅。”柳儒士微笑道:“是那種一眼就能記住的人。”
小殿下緩緩撫平半張面容,恢復了平凡少年的模樣,他笑著開口:“儒雅?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形容我。”
“你讀了很多的書?”柳儒士輕聲問道:“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出了很多東西。”
小殿下不說話,眼含笑意望著柳儒士:“你說,我聽。”
“儒士自幼跟蘇大家學揣摩人心。”柳儒士柔聲道:“蘇大家說看人須看眼,一個人心裡想著什麼,表情和動作都可以掩蓋,但唯獨眼神不會騙人。”
“陰謀家的眼藏著陰鷙,野心者則是暴戾,清心寡慾的隱士眼底是溫馴。”柳儒士淡淡道:“每一個人的眼睛都蘊藏著一些秘密。”
小殿下似乎覺得柳儒士的話有些意思,笑著問道:“我的眼裡藏著什麼?”
柳儒士眨了眨眼睛,突然湊近過來。
那張嬌豔如紅蓮的女子面龐突然湊近,吐氣如蘭。
“別動,我仔細看看。”
易瀟眼觀鼻鼻觀心,僵硬保持坐姿。
柳儒士笑著望向這個拘謹的少年郎,然後花枝招展伸手捏了捏易瀟的臉蛋兒。
易瀟漲紅臉,感受著五指細膩如玉的觸感,介於那一聲酥軟入骨的“別動”,此刻小殿下只能僵硬無比看著那張絕美臉龐距離自己不過十多公分。
近在咫尺。
柳儒士收斂笑容,輕輕開口。
“我看到了一株青蓮。”
炸雷。
易瀟微微眯起眼。
遮掩兩人的大紅簾突然被拉開。
大紅屏風沒有遮住柳儒士,將這位絕代佳人暴露在天酥樓滿座**裸的目光注視之下。
一片倒吸冷氣之聲此起彼伏。
兩張彼此靠近幾乎要貼在一起的臉蛋兒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甚至大有再進一步的意思,尤其是其中那張嬌豔若水就要滴出來的絕美容顏,與另外一張實在是相貌平平的臉貼得如此之近,實在是暴殄天物。
柳儒士尚停留在易瀟臉上的那隻玉手,五指還捏著小殿下面頰。
滿座譁然。
柳儒士美眸先是掠過一絲微惘,然後恍然醒悟,俏臉上暈開一抹酡紅,微微咬住銀牙。
大羞。
小殿下也萬萬沒想到這大紅簾開得如此“應景”,恰好將兩個人引人遐思的曖昧動作直接掀開。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