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讚了一聲好槍,轉頭望向北魏那位年輕皇帝。
“小師妹在哪裡?”
他從北原跋涉千里而來,風塵僕僕,只為接回一人。
那隻龍雀,乃是風雪銀城打破規矩納下的親傳弟子。
自己與魏靈衫書信十數年來,雖未謀面,卻是真正把那隻龍雀當作了自己的小師妹。
風庭城空城。
那隻龍雀又在哪裡?
而曹之軒沒有回答。
好不容易等來那根救命稻草,可目前看來那根救命稻草並不關心自己的性命。
“棋宮的刺殺已經開始了。”西關藩王嘴角微勾,彷彿看穿了這場鬧劇,不急不緩,單手持槍,點指那位病怏怏的年輕人。
“這座城是空城,如果你不趕到,那隻龍雀很快就會隕落。”
李長歌沒有說話,安靜等待著這位皇帝的答案。
滿座寂靜。
“在哪。”他微微一笑,再次重複道。
曹之軒看著李長歌,沉默片刻,開口說了六個字。
“沉劍湖湖心島。”
李長歌點了點頭。
他沒有離去,反倒是向前一步,站了出來。
西關藩王眉頭挑起。
“她是我的小師妹,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她。”李長歌靦腆笑了笑,道:“你們殺不死她的。”
他面色蒼白,灌下一口酒。
酒壺乃是無量酒壺,裝的便是北地比烈麝更烈的輪迴。
杯酒盡餘生,飲者墜輪迴。
李長歌記得臨行前師尊的那聲輕嘆。
浮生樽前只一杯。
只一杯,萬古同醉。
剎那酒氣凌霄!
年輕男人突然間有些醉意朦朧,他輕笑一聲,抬起右手。
“卸甲。”
這座空城門前擁著先行而至的黑壓壓一千鐵甲。
黑雲壓城城欲摧。
本是極為寂靜,卻是有一道不和諧聲音響起。
那是一道極為刺耳的兵甲分離之音,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
城主府頂樓所有人目瞪口呆。
那個年輕男人背後黑色如同潮水一般。
那是懸浮在空中凝聚成一道劍形的黑潮。
龐大的吸力在半空瘋狂拉扯,刀槍劍戟不受控制,被那道恐怖吸力拉扯上來。
劍如新月,漆黑妖異。
西關藩王沉默看著那道生平僅見的恐怖新月劍形。
“這是天相?”白袍黎青認真問道。
醉意朦朧的年輕男人輕笑吐出兩個字:“域意。”
呆立在一邊的天狼王寧風袖有些不能置信。
這種恐怖的力量,是域意所能製造的?
十六字營先行而至的一千甲全部卸甲,餘下鐵甲幾乎是同一時刻駐足,一片死寂之中,心有餘悸望向城主府上空那道恐怖絕倫的劍形。
“非人哉。”白袍黎青笑著舉起西關白,指向李長歌。
李長歌面無表情,抬起右手輕輕揮下。
那道劍形猛然斬落!
轟然一聲暴鳴,兵甲長龍暴怒而動,在空中猛然盤旋一圈,漆黑如新月的劍形扭曲之間倏然斬下!
城主府高樓高高躍起一道身影。
那是一襲驚豔世間的大白袍。
如同搏擊天地的鷹。
長槍如龍。
西關白。
黑與白剎那爆發,西關白刺向那道一千甲集聚而成的兵甲新月劍形。
白袍黎青背後元力凝聚成一道恐怖無比的巨大羽翼,猛然振翅,在半空之中穩住身形。
西關白再進一尺!
這個白袍男人面無表情,單手攥緊長槍,那杆西關白上崩裂出一道血色。
如同大鷹直入龍軀,那道白袍衝入黑色長龍之中。
虎口破裂,鮮血飄溢。
黎青的表情極為平靜,單手變雙手,槍勢依舊一往無前。
他的面頰有無數道細微血口破裂,那道大白袍被兵甲割出無數道口子,
兵甲如潮,黎青耳邊無數道破空聲音劃過。
這道劍形咆哮起來,如龍般震耳欲聾。
他輕聲而堅定念道。
“屠龍。”
西關白一往無前,槍尖爆發出磅礴巨力。
始符年間有槍聖出槍之時,槍尖三尺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