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小殿下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一下宋知輕,發現這廝面色慘白,打趣道,“安心,現在離你去劍酒會砸場子還早。”
易瀟手上還有第二份情報,一路上永珍閣有三位探子接觸過這位青衫刀客,只是從此人沿途跋涉的細節,背刀姿勢。。。。。。以及時而把刀當柺杖用的習慣來觀察,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位關山刀鬼的親傳弟子,根本不會用刀。
宋知輕面色慘白,聲音顫抖,一個音節憋了十幾息,“操。。。。。。”
這個老瞎子,這個老瞎子。。。。。。宋知輕此刻在心裡默默把自己師父罵了十八遍,如果那個老瞎子此刻真在他面前,他真的會拔刀,要跟這老傢伙決出一個生死。
想一想歸途遙遙無際,宋知輕回頭望向來路,不由心中有些悲涼,聽到車內那人戲謔的聲音,“算一算也差不多了,現在整個北魏的刀客都在找你,想著一戰成名好拿走那把鬼刀。至於北魏劍客,你都放出話來說要砸劍道盛會劍酒會的場子,他們怕是見到你就要拔劍將你連人帶刀砍成十七八段。”
易瀟看著宋知輕面色如霜的樣子,啞然失笑道,“只是你體內連元氣流動的脈絡都看不見,不像是習武之人,莫非真是什麼懂得隱藏元氣的超級高手?”
樽雲觴嗤笑一聲,放下簾子,輕聲說了一句人來了。易瀟眉頭微挑,砸了砸嘴,“你這是來給我們送刀來了,還是送麻煩來了?”
話音剛落,便是有連續數道身影降落,他們尾隨宋知輕已經有好幾天了,根據他們的觀察,這位抱刀青衫人便是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關山刀鬼那位親傳弟子宋知輕無疑,那小子手中層層青布裹起來的刀,便是傳說中的鬼刀修羅剎。這幾天跟蹤下來,青衫小子絲毫不覺,連續幾天都沒有一絲元氣痕跡,竟然是個不會武功的嫩雛兒。
為首人是有“北魏過江刀”之稱的蒙冉,身後三位皆是刀中好手,雖不及自己的六品境界,也有五品巔峰實力,對付一個沒品的小子自然綽綽有餘。只是面前這倆馬車主人似乎也認出了青衫小子的身份,蒙冉冷笑著提刀,刀未出鞘,看著毛頭少年一樣的易瀟冷聲道,“你也想要修羅剎?”
易瀟與蒙冉對視一眼,笑眯眯道,“不好意思,我與此人素不相識,也不知道什麼是修羅剎,各位要如何處置此人,更與在下無關。”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老段叼著煙槍,也懶得去管閒事,就要調轉馬車頭。
蒙冉呸了一口濃痰,吐向老段,
老段身形微閃,便是輕鬆躲過,不去看那四位刀客,只是語氣轉冷,輕聲道,“小公子?”
易瀟無奈嘆了口氣,心想一路上低調行事,便是要入天狼城了,被這莫名其妙的關山刀鬼弟子攔路,眼看著事兒越碼越多。只是臨近天狼城,老師特地交代了自己不得在此地惹是生非,他也只能嘆一口氣,看了一眼紅衣兒,她安靜閉目養神,卻是不聞不問。
這宋知輕渾身上下一片青紫,乃是身負大氣運之人,怎會被區區四位刀客難住,心念至此,易瀟淡然道,“老段,走了。”
蒙冉四人見老段忍了一番羞辱,也懶得去尋馬車主人晦氣,當下準備抽刀,磨刀霍霍向著宋知輕走去,刀光即將出鞘之時——
“哎哎哎啊,”宋知輕來不及罵娘,看著馬車就這麼絕情要掉頭,他迅速拍了拍身上灰塵,抱著青布刀頗有些狼狽,口中唸叨著得罪了得罪了。然後眉頭微挑,朗聲開口。
“齊梁小——”
那句“齊梁小皇子蕭易在此!”只來及出口三個字,宋知輕便是被一股大力踹進了車廂中。便是在聲音剛剛出口之時,老段身形暴起,一掠而過,蒙冉為首的四位刀客只看到面前多了一道殘影,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手中刀已經不由自主地出鞘,刀光猶如青蛇一般輕飄飄纏上自己的脖子,下一秒便是頭顱狠狠跳了起來。
四道血光乍起,蒙冉四人各自留下一具無頭屍體倒地,老段罵罵咧咧一腳踹上宋知輕,將這廝踹進了車廂裡之後。
一進車,宋知輕便感覺自己眉心一寒,原來是一柄元氣凝成劍尖,恰恰抵在自己額前,那面覆紅紗的高手只怕有了元氣出竅的可怕境界,比方才那些土匪要強上不知多少倍,當下只得苦笑道,“先別急著動手,且容在下解釋,方才在下也是身不由己。”
易瀟收斂笑意,看著宋知輕被劍抵住眉心不敢動彈,私下卻忍不住從寬大青衫中伸出一隻手揉向屁股,頗為狼狽。
易瀟道,“你怎麼認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