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自己看得很清楚。。。。。。樽雲觴受了穿心一劍,精神又遭受巨大創傷,意識已然潰散,渾身黑色氣運已經壓制不住。
老段翻手拿出聖丹觀音普渡,易瀟一把接過,他知道聖丹服用方法,用稀薄元力逼至指尖,那顆丹藥受元力指引——
頃刻間,濃郁藥香暴漲而出,一座巨大虛幻之影像在黃沙中顯形。
那是一尊寶相莊嚴的菩薩,慈眉善目,玉座上有千手舞動。千里黃沙,在那一刻齊齊停滯,安靜得落針可聞,時空彷彿凝固,那位菩薩細眉而笑,一隻手高舉寶瓶。
“聖丹,觀音普渡!”
十數里外的老者眉頭一凝,翻手收起生玄丹,大袖一裹,便是帶著自己寶貝徒兒踏虛而行,“這粒聖丹,普天下只剩下一粒。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小子手裡?”
黃沙流轉,菩薩笑著高舉寶瓶,對準紅衣兒,瓶口落下一滴甘霖。
這粒“觀音普渡”,歷史上共出現過三粒,無一不掀起一陣江湖波濤,人間帝王為奪一顆聖丹,不知要付出幾多人命。
食之者,得觀音普渡,接引對岸,無傷不可醫。
只可惜小殿下命格遊離,服之亦無所用。
那滴甘霖落下,憑空蕩起一圈漣漪。僅僅是接觸的一剎那,紅衣兒身上黑色氣運如遭焚燒,嗤然縮回體內,下一秒,那柄斷劍被逼出體內,緊接著所有傷口被迅速修復,恢復白皙並且不留一道疤痕。
“不愧是聖丹,”易瀟見丹藥如此神奇,倒是鬆了口氣,“紅衣兒傷已無恙。”
老段反倒是心疼要死,這顆丹藥,乃是陛下留給小殿下保命之用,非危急關頭不能服下,就算是將死之人,“觀音普渡”也能將其從閻王手中接引而來,救起性命。
下一秒,平地驚起波瀾,天邊有一道身影虛踏黃沙,其速宛若天人,咫尺天涯般落在易瀟面前。
黑衣老者眉須飄忽落定,看著聖觀音的虛像緩緩消散,這才移下眼,淡淡瞥了眼易瀟。
“原來如此,倒是有幾分相似。”黑衣老者皺眉問道,“你是慕容的兒子?”
老者肩膀處坐著的可愛小女孩兒跳了下來,疑惑看了一眼小殿下,轉而把目光投向昏厥不醒的紅衣兒,嘟起嘴道,“師父,好濃郁的藥香,這是什麼藥,比生玄丹的生機還要強得多?”
黑衣老者笑了笑,寵溺地摸著明珠兒腦袋,“這藥名叫‘觀音普渡’,全天下僅僅有一粒,喏,現在可是一粒也沒有了。”
緊接著黑衣老者笑著逗了逗明珠兒,餘光瞥了一眼尚矇在鼓裡的小殿下,淡淡道,“這藥是老夫親自煉的。你知道老夫是誰了麼?”
易瀟怔住,恍然大悟之後,居然是無話可說。思前想後,自己一路北行而上,就是為了尋那位傳說中來無影去無蹤的藥王。本以為不知多久才能尋到,便是在第一個正式落腳點之前。。。。。。就遇到了?
看著易瀟瞠目結舌的樣子,黑衣老者倒是哈哈笑了一聲,頗為戲謔道,“怎麼,不相信?”
老者一抖黑衣,目光投向紅衣兒,笑意變淡兩分,“老夫一生從不欠人人情,當年慕容閣主恩比天重,奈何天不留情。老夫問了齊梁那位老匹夫,欠慕容閣主的一份情,便是與小殿下再見面時,予以報還。”
易瀟眉頭一挑,便是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黑衣老者說如今是“再見面”,自己難不成以前見過藥王不成?當下若無其事拱了拱手,做足了晚輩樣子,笑道,“蘇老前輩功參造化,晚輩豈敢不信?只是按照老師的說法,恐怕在下的病並不好治。”
當世藥王蘇齊世,眯起眼睛,“天缺之症,豈止是不好治?”頓了頓,又瞥了眼紅衣兒,“她的病我治不了,但你的,還是勉強能治的。”
聞言易瀟急道,“紅衣兒的病。。。。。。難道連聖藥都無法治好紅衣兒的傷勢?”
黑衣老者蘇齊世搖了搖頭,“‘觀音普渡’乃是超越九品的聖品丹藥,足以治好她所受的一劍穿心之傷。可此人身負鮫狐相,天缺乃是無心之症,加上黑色氣運附身,就算神仙來了,也決計無藥可醫。”
“無心之症?”易瀟震驚,“怎麼會有這種病症?”
蘇齊世淡淡道,“天人八相,賦予你們超凡的天賦,對應而來的天缺之症自然也是不可醫治之症。”
易瀟死死盯住大丹聖,“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黑衣老人倒是笑了,看了一眼小殿下不死心的模樣。下一秒便是收起笑容,連聲音都清冷幾分,“你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