樽雲觴喉嚨顫抖,一劍封心,本該是千刀萬剮的疼痛,此刻居然麻木感受不到,心中升起的荒誕比血腥更濃。
腦海中走馬觀花,無數掠影閃過。
樽雲觴喉嚨一甜,硬生生嚥下那口鮮血,她清清楚楚看到那張悽美的哭臉,感受到背後那雙手再度用力,劍尖再前。
兩人一下子相擁在一起,連鮮血都匯聚流淌在一起,透過那柄斷劍。
可明明是一劍穿心的疼痛,卻彷彿算不了什麼了。好像有什麼更痛的,讓紅衣兒胸口難受。
是穆姨的話。
穆姨將頭輕輕擱在樽雲觴肩頭,輕聲在她耳邊呢喃道,“小紅衣。你也會痛嗎,你也會難過嗎,你也知道一劍穿心不好過啊。。。。。。”
那個聲音逐漸變小,最後如同蚊音一般不可聞,“可你。。。。。。沒有心啊,所以,我們根本不重要,是嗎。。。。。。”
樽雲觴大腦一片空白,肩膀上那張哭臉咧嘴無聲笑了一聲,旋即滑落,重重後仰,跌倒在黃沙中。
紅衣兒顫抖著手,摸向斷劍心口處。
那裡一片血汙。
那裡空空如也。
她想起易瀟說的那句話,每個天人八相,都是一種病。
她的病,是什麼?
樽雲觴的手不住顫抖,面色蒼白。
在胸口斷劍處,她摸不到自己的心。
。。。。。。
黃沙漫天,有位黑衣老者牽著一匹白馬,馬上伏著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生的極為可愛,像是個瓷娃娃。大眼睛水靈靈,此刻嘟噥著嘴巴。她天賦極為了得,隔著十數里地就感受到了異常。
那裡好像有人受了傷,那人的靈魂氣息倒是溫和的很,不像是壞人。
“師父,那兒好像有個人受傷了。”
老者面色慈悲,低頭牽馬,黃沙中低聲笑道,“明珠兒,這病咱們治不了,別去給人家添亂了。”
名叫明珠兒的小女孩咬了咬嘴唇,“師父師父!你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送那人一顆生玄丹,不就可以救回來了?”
老者無奈搖頭,自己這徒兒。。。。。。生玄丹乃是九品丹藥,內蘊無窮生機,莫要說一顆生玄丹,就是磨碎了的生玄丹粉末,都價值千金。多少皇室貴族都求不到一顆。
他乃是行走世上的大丹聖,又極為寵溺徒兒,如今送出一顆生玄丹自然是不值一提。
老者微眯雙眼,喃喃道,“這人是鮫狐相?可她連心都沒有了,送給她生玄丹又有何用?能多活幾日?”
明珠兒搖晃著碩大馬腦袋,就是不肯饒過老者,“師父!你就是小氣,摳門,還說出門都聽我的,這才說送一顆生玄丹,就摳成這樣。。。。。。還說什麼懸壺濟世!我我我。。。。。。我以後不跟你出來了!”
老者見徒兒生氣了,連忙賠笑道,“是是是,都依你的。一顆生玄丹而已,送了,送了!”
老者無奈笑了笑,自己視這徒兒如同掌上瑰寶,她的要求,又怎麼忍心不答應?何況區區一顆生玄丹,對自己而言還真的不放在眼裡。
說完大袖一揮,便是掏出一顆生玄丹,準備隔空送去。
下一刻,老者面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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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觀音普渡
當那柄斷劍御空而起之時,易瀟心頭咯噔一聲,下意識吼道,“老段!”
老段眉頭也是一擰,毫無猶豫拎起小殿下,甚至都顧不上宋知輕,速度之快,甚至能趕上渡江逃命的速度。
趕過去看見的是紅衣兒伏在黃沙地,血流不止的景象。
樽雲觴一隻手死死捂住胸口,雙眼緊閉,面色慘白。
“這一劍,乃是穆家出名的馭劍之術,”老段皺眉道,“這一劍絕不僅僅是這麼簡單,只是其中多有奧妙,恐怕老段我也說不清。小殿下你不習武,自然不瞭解劍意,老段只能說,這一劍劍意波動很強,怕是有了九品的水準,出其不意之下,才能重傷紅衣兒。”
“說這些有什麼用!”易瀟眉頭一挑,“拿藥!”
小殿下出行,齊梁陛下自然是為其備好了各種丹藥以備不時之需。
老段苦著臉,“小殿下,陛下給了諸多聖藥不假,可多是培元固本之用,目前能用上的藥就只有一粒,乃是聖丹觀音普渡,全天下就這一粒。”
易瀟擰眉而起,聲音隱隱約約有些暴怒,“拿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