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昏暗狹小的地方都能抽的別有一番味道,英挺又佝僂的身段同時存在,像王家衛電影裡頹廢又文藝的男主角。
盛桃把麵條撥到紀灼碗裡,攪勻,嚐了一口,“好啦。這樣就不酸了。”
紀灼淺笑著走過來,斯文的咀嚼。
吃的卻很快,默默看著盛桃風捲殘雲的殘暴吃法,他一笑。
盛桃心跳漏了一瞬。幹嘛呀他,吃飯呢,就蠱惑人。
“盛桃,挺多人喜歡我的。”
盛桃皺眉,和她說這個幹嘛,顯擺自己追求者很多嗎?
“可我一直都覺得,她們挺沒意思的,怎麼會對一個完全沒說過話的人寫那麼多情書、訴說深切的愛意呢?她們究竟喜歡的是我還是頭腦裡的想象?”
“上了大學,我實在禁不住她的軟磨硬泡,和她在一起了。”
盛桃心裡小小的揪了一下,剛才醋的味道現在還酸兮兮的,這輩子都不想再吃醋了。
“我吃夠了我媽做的飯,或者說是被我爸趕出來了。那個時候我挺叛逆的,一點不管他的想法謀劃,執意要學文,我沒多少錢只好帶著她來吃路邊攤,剛開始她吃路邊攤也是高興的,還和朋友炫耀男朋友多帥。”
“後來,她總是無理取鬧,直到有一天我親眼看著她坐上了一個富二代的副駕駛。我才覺得,她真是太噁心了,我怎麼會和這樣的女人攪在一起。她根本不喜歡我,只是享受被朋友吹噓的快感,享受我的外表給她帶來的虛榮心。同樣享受另一個人的金錢。”
紀灼聲音清澈,講述清晰,像在談論一件別人的事情。
“兩週。我只有過這麼一個女朋友,兩週的時間卻讓我對情愛產生如同吞了蒼蠅般的感受,她們千篇一律的愛讓我作嘔。畢業後我執意去國外進修物理,沒有繼承家業,所有擁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
盛桃喉間一哽,她還疑惑過,為什麼紀灼這麼優秀的男人身邊沒有半個糾纏不清的女人。
他看起來時而冷清時而儒雅的,盛桃以為他對身邊任何人都是這樣一副水中看月般摸不清的溫和,對那些女同學,對剛認識的她,原來表面上包容周到,實則疏離至極。
自始至終,他給她的溫柔是絕無僅有的限量版。
“那天是我叫我媽來家裡的,我想讓她看看你”,紀灼清白又正經的眉眼看著她,“因為我有了讓她再多個女兒的心思。”
“你這麼好,不應該只有一個對你那麼惡劣的母親,這不公平。”
“我就知道,媽一定會喜歡你的。”
“盛桃,你世故又純真,強勢又柔軟,倔強又脆弱,我能看穿你的傷疤,也很想保護你不再受傷”,紀灼瞳孔鴉黑似墨,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盛桃泛紅的眼尾。“你夠直白,也夠含蓄。我知道你擔心我的喜歡只是出於曇花一現的慾望,但我想說的是,我足夠愛你。”
紀灼像是扎破的氣球一樣長長的舒了口氣,他沒對人說過這樣的話,誠然也有些緊張。
“所以,你能不能徹底把門開啟,別再左右搖擺、退前縮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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