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桃接過成橙手裡的外套,披在身上,妝也懶得在這兒卸了,大步走向保姆車。
成橙周到的打點好拍攝現場的一切,小跑著跟上車。
“姐姐你到底怎麼想的啊,電影拍完快一個月了,你就今天過來拍個雜誌,也只能產出幾條物料——幾部電視劇的邀約也推掉了都是很討喜的人設”
成橙擰動車鑰匙,從後視鏡裡看到從容卸妝的盛桃。輕聲嘆氣,“直接回家嗎姐?”
盛桃卸完眼妝,笑著搖搖頭,“去南大,接紀灼下課。”
頓了頓,紅唇微張:“小橙子,我好像之前跟你提過,拍完電影打算好好休息一陣,這幾年太拼命了。唔,就等著看祈放這部作品怎麼樣了,提名那麼多次,就盼著拿個影后了”
“你知道的,這也是我僅剩為數不多的夢想之一 ”
“我走過這挺無趣的一段人生,好像也別無所求了。”
其實成橙和她一樣,都是生活上挺佛系的人,這幾年跟著她跑前跑後,看著她玩兒了命的演戲拿獎,倒也鍛煉出工作上雷厲風行、八面玲瓏的姿態。
成橙覺得,這樣也好,盛桃有了好好生活的心思,她也能徹底靜下心來理理和祈放之間混亂的局面。
心力交瘁成了習慣,她和盛桃一樣,早就把柔軟棄之如敝履,裹上厚重而堅硬的外殼。
密密麻麻的,喘不過氣。
也不想喘了——久而久之,都變成不敢以真心示人的膽小鬼,躲在殼子裡逃避。
提到電影,盛桃突然想起來,“對了,章峙沒有再騷擾你吧?”
徹底和他撕破臉之後,盛桃就經常收到章峙發來的垃圾簡訊和電話,她一概視而不見,實在煩了就把他的所有聯絡方式都拖進了黑名單。
乾乾淨淨,她向來利索——和這種人沒什麼可糾纏的。
他還不死心,藉著工作往來利用經紀人的聯絡時常騷擾到成橙那裡。
“沒,有天祈放從我手機裡看見他發的那些話,直接拉黑了。說不需要我再出面和章峙經紀人做拍攝交涉,由他經手一切。”
車子靠近校門前的路口,盛桃戴好口罩,“就停這兒吧,這車太顯眼了,我走過去。”
成橙看著盛桃衛衣長褲的背影,忍不住輕笑出聲,嘖嘖嘖,她也有喬裝打扮偷會情郎的一天,要知道盛桃以前打炮都是光明正大擺在明面上的。
想起被祈放壓下去的一系列緋聞——“26歲盛桃又又又香閨偷渡嫩弟弟”、“辣手摧花18歲影壇新星”、“祈導新作再拉皮條”、“祈放盛桃暗中交易”……成橙孩子都笑飛了要。
原來不上心的都是這些隨意報道的撲稜蛾子小野花,真正要呵護紀灼這朵小白花時盛桃卻是小心謹慎。
熟悉的鈴聲響起,成橙斂住笑聲接起。
“過來——我買好套了。”
“笑什麼呢,這麼開心?”祈放細微的捕捉到那邊的笑意,自己的聲音也是他察覺不到的雀躍。
成橙沉默的想,盛桃到底是有紀灼這個心心念唸的情郎啊,那她和祈放又算什麼呢。
“”
沉默,長久的沉默,除了上床和橫亙在他們中間的愛恨,就只剩下無盡的沉默。
“祈放,你能不能放過我。”
“好啊”,祈放漫不經心的說道。
陰沉的嗓音穿過電流。
她悲哀的闔上眼皮。
“等我死。”
*
盛桃從教室後門找到了紀灼的身影,偷摸溜到前門窗戶邊,露出兩隻眼睛,直溜溜的盯著紀灼。
講的很投入,手指在黑板比劃出深奧的模型。
不應該啊,盛桃開啟手機翻到紀灼發給她的課表,五點十分,已經下課十分鐘了,怎麼都沒人動的?
盛桃索性靠在樓道的欄杆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樓下洶湧的人潮,分散開朝著附近的兩個食堂流去。
她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有點餓了。
劇本里那些接女朋友放學、等女朋友下班的場景,原來不美妙啊。
果然,她還是最討厭等待。
這種一顆心都撲在別人身上,可憐巴巴等待的滋味,時隔多年還是讓她生厭。
可一想到紀灼,盛桃心裡就跟塌陷下去一塊兒似的。
就像烤箱裡不斷加熱升溫的葡式蛋撻,掰開酥脆的撻皮,心兒裡熱騰騰的蛋撻液就洇溼翻滾。
她再怎麼等紀灼都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