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話我記下了,若是出了什麼亂子,老爺我還要打你板子……段飛,你還沒當上捕快,這訊息就傳遍了寶應縣,瞅瞅,這有兩份柬帖是你的,卻送到了老爺我這兒,拿去吧。”閔大人從大袖中取出兩張紅色的請柬般紙片遞給段飛。
段飛接過來一瞧,只見果然是兩份請帖,一份是何家發的,署名何山何海,另一份卻是錢家發的,是一份喜帖。
段飛展開何家的帖子一看,脫口叫道:“分家?”
嚴捕頭笑道:“沒錯,我也收到了一張請柬,何雄死了,他兩個兒子遲早要分家的,時間就定在何雄葬禮結束的當日,那也是比較妥當的,何家長輩都在,他們又請了閔大人以及一些有頭面的人物作證,何海是你過命的兄弟,所以他也請了你。”
段飛點點頭,道:“早該分了,希望何山不要太難為何海,閔大人與嚴捕頭可要為這小子主持公道啊。”
閔縣令不置可否地嗯了聲,揮手讓兩人下去了。
嚴捕頭帶著段飛在衙門前院走了一圈,把縣衙中各個職能建築走了一遍,從花廳、錢糧廳、牢房、公解房、牢房、倉庫、驛所到督捕廳,甚至還帶著段飛去土地廟裡拜了拜,縣衙里居然有土地廟,這叫段飛覺得很是新鮮,於是很心誠地上了三炷香。
嚴捕頭還告訴段飛很多事,比如縣衙一般逢三而告,但是閔縣令精力不濟,所以寶應縣現在是五日一告,也就是每月五日、十日、十五日、二十日、二十五日、三十日開放衙門接受百姓告狀,其餘時間就處理些舊案或其他公務,放告的時候衙役們都要忙活一陣,其餘時間就辦些公差,維護治安抓抓私賭什麼的,而段飛屬於特招生,除了放告日和發生了大案命案之外,平時可以自由活動。
捕快的日常工作還不少,幸虧段飛有話在前,那些囉嗦繁雜的事情都不需要段飛去做,悠閒了兩天,呆在吏舍中練字的段飛突見嚴捕頭匆匆走來,劈頭就道:“又有命案了,在土地廟廢墟中發現一具屍體,閔大人派典史許大人前去查案,我們先動身吧。”
段飛擱下筆提起水火棍就走,邊走邊詫異地說道:“是哪座土地廟?”
“城裡只有兩座土地廟。”嚴捕頭看了段飛一眼,段飛心中一跳,縣衙內的土地廟自然不可能,現場難道在他曾經棲身的那座土地廟裡?難怪嚴捕頭的眼神語氣都有些怪呢。
第〇一二章 【三刀六洞】
陳屍現場果然就在段飛原來棲身的那座土地廟,很多人在遠處圍觀,嚴捕頭排開眾人,與段飛走入了土地廟倒了半邊的大門,一股臭氣立時撲鼻而至,只見在倒塌的土地廟大殿廢墟下,一具已經嚴重腐爛的屍體隱約可見。
“我有心買下這塊地建一座宅子,所以親自來看看,沒想到遠遠的就聞到一股惡臭,仔細一看,竟然在一堆樹葉下面發現了屍體,我就叫家丁去衙門報案了,真是晦氣!”寶應縣富紳裴成在嚴捕頭例行盤問的時候懊惱地答道。
嚴捕頭詢問裴成的時候段飛一面仔細聽一面觀察著四周,心中不禁想起當日大雨中雷擊廟塌,自己穿越而來,幸而還有一堵牆沒有倒,否則當時在場的段飛和江昌兩人將小命難保,那廢墟底下怎麼會冒出具屍體呢?
不僅段飛有這疑問,顯然其他人也在這麼想,嚴捕頭目光時不時地向段飛瞄來,石斌抽空也湊到段飛跟前悄聲問道:“飛哥,你醒來的當日沒發現下面有屍體嗎?”
段飛搖頭道:“當天下著大雨,廟裡只有江昌和我,沒有旁人,雨停後你們還幫我搬開倒塌的房梁在廢墟下搬出了一些東西,哪裡有什麼屍體,這屍體顯然是後來有人故意藏進去的。”
“著啊……那天確實沒發現……”石斌偏著頭想了會,嚴捕頭已經吩咐道:“阿威,去將江昌叫來問話,阿飛,阿斌,過來幫忙把這些東西清理開,把屍體搬出來。”
“慢著!”段飛喝道,把嚴捕頭都唬得一愣,只見段飛低著頭仔細地瞧著地面,這時天上又飄飄揚揚地下起了細雨,江南正處於梅雨季節,非常潮溼,廟裡柔軟的泥地面留下了許多的鞋印,段飛問道:“裴老闆,現場的腳印哪些是你以及你的夥計留下的?”
裴成跟他家下人都說記不清了,段飛便叫他們在地面上留下兩個新腳印做比較,一番比較之後他失望地搖搖頭,現場已經被破壞,鞋印模糊層疊踩踏,已無法對比,他對石斌招招手,兩人屏息忍臭將壓在腐屍上的朽木、破瓦一一揀開,一具已經高度腐爛的屍體漸漸完整地呈現在所有人面前。
這是段飛這輩子所見過的第一具屍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