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對范仲淹而已,不僅僅是理想,而是他為官的根本。
可是,與天對抗,范仲淹一時還真的手足無措。
在范仲淹愁眉不展之際,李靜突然敲了一下自己的頭,坐直身子道:“啊,我想起來了。你在這裡,好像是做過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是什麼來著?啊呀,你讓我想想,娜娜的家鄉,不對,不是娜娜的家鄉,是她小時候呆過一年的地方,她外婆家,哦,對,範公鎮。娜娜小時候有一年她父親公司外調,她不想隨著父母出國,就在姥姥家住了一年。那個地方就叫範公鎮,娜娜家是南京的,她姥姥家,對了,她姥姥家的古稱就是西溪。
娜娜提過範公鎮的命名來源,對了,我終於想起來了。你在這裡,修了一條捍海堰。對,那條海堰被後人命名為了范公堤。
雖然在我前生那個時代由於陸地推移,范公堤早就失了功用。可是,你確實修了一條捍海堰。”
自從與范仲淹成親之後,李靜就刻意避免想起自己的前生,尤其是那個愛慕范仲淹成痴的李娜。
雖然她總是對自己說,我愛的是朱希文,他只是碰巧把名字改成了范仲淹而已。
可是,李靜總是對那個絕不可能再見面的李娜,抱著一種類似心虛的感覺。
本來,在范仲淹為了她拒絕了劉皇后的賜婚,被貶到這邊陲小鎮之際,李靜幾乎已經認為,范仲淹不過是與那位改革失敗的名相同名罷了。
可是,在范仲淹提及海患之時,突然的,李靜的記憶不受她自己控制的翻攪起來。
那段語無倫次的話語,彷彿是超出她的理智自己蹦出來似的,即使話說出來了,李靜也沒有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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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一直避免介入歷史,一直迴避著范仲淹的工作,即使說了范仲淹工作上有需要儘管吩咐,她也不過是想著他作為鹽監在核對賬目時,她用自己的心算幫他核查一遍而已。
看范仲淹正在那裡沒有反應,李靜想她可能是被她的語無倫次嚇著了,擠出一個笑容道:“我剛才胡亂說的,可能是我記憶錯亂,你也知道,除了‘慶曆新政’之外,我對你的生平,幾乎一無所知。”
范仲淹彷彿沒有聽到李靜的辯解一般,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肩道:“你剛剛說了什麼?是說捍海堰嗎?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我記得唐朝時李大人是在這一代修過一條海堰的,既然先人修過,那就說明這個想法可行。
明日,我就去沿海檢視一番,如果真的有舊的海堰遺址的話……不,肯定會有的。
靜,謝謝你提醒我。
我要去書房,你先睡吧。”
第一次,范仲淹在李靜面前露出了激動的情緒。
以往,不管做什麼都是從容不迫,面對貶謫都沒有眨一下眼皮的范仲淹,卻是激動的連衣襟都系不好的指尖顫抖著。
被教育了
“那個……我想千里之堤,絕非一日之功。你今天忙了一天,也累了吧?明日……明日再開始不行嗎?”李靜有些反應不能的拉住了范仲淹的手腕。
“剛才還累得焦頭爛額呢,可是,聽你提及了捍海堰,就莫名覺得心間鼓譟的靜不下來,現在即使是躺在床上,我也完全沒有睡意。你放心,我的身子我自己有譜,不會累壞的。”范仲淹的語氣雖然溫柔,可是,拿開李靜手的動作,卻沒有絲毫遲疑。
李靜看著范仲淹眼中閃爍的火焰,又看了眼自己被拿開的手,坐起身子笑開來道:“算了,我現在說什麼你肯定都不會聽了。難得你這麼執著想做一件事,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吩咐吧。”李靜說著,隨手拿了床頭掛著的外衫穿上。
李靜這樣動作,范仲淹反倒猶豫著道:“你身體不好,這些天搬家又忙裡忙外,怎麼能隨著我熬夜呢?”
“不管是搬家,還是招人,多是錢大哥、朱婷他們在忙,我也就每天做做飯,看著秦海習武而已,閒得胳膊腿都快生鏽了。
儘管有些對不起你,可能也辜負了朱婷每日熬藥的一番辛苦,我對自己做母親這件事,已經不抱太大的幻想了。
當日我在滕子京家裡說的話是認真的,別的我或許不敢說,幾何和地理,即使過了經年,我依然能夠拍著胸脯保證說那是自己擅長的。
雖然對海堰沒有什麼印象,可是,都江堰和長江三峽,我還是有印象的。
哦,對了,長江三峽上的水壩,在千年之後,還是世界上最大的水壩呢。比捍海堰複雜了不止數